這些護衛歲幣的禁軍,都是從神衛軍中抽調出來的,與狄青楊文廣他們並不熟悉。
因而,這些神衛軍也不好軟磨硬泡,便又回去找了他們的領隊都虞侯王中平。
“王虞侯,軍需官沒給副便的護衛發放糧草,那些羊是副使自己掏錢買的。我們前去討要,人家的怨氣可是不小。”有人對王中平抱怨道。
“是軍需官虧待了人家的護衛,我們只看著便是。”也有一名禁軍無奈道。
卻有那嘴饞的,將怨氣轉移到了軍需官的身上,“竟敢剋扣軍卒糧草,這是怕事情鬧的不大嗎?大家都是當兵吃糧,有事了要賣命,無事了居然連口飽飯都混不上!”
王中平聽到大家的話,嚇了一跳,急忙兩手虛按道:“都莫要吵鬧,此事我會向軍需官說,要他公平對待副使的護衛。不過,你們這些傢伙也有出息一些,莫要為了吃口羊肉便胡亂折騰。不管怎麼樣,那羊也是副使自己買的,不會有你們的份。”
雖然這些神衛軍的軍卒心裡不忿,可也知道王虞侯說的是事實。人家副使自己花錢讓自己的護衛吃好些,又沒有錯,也不欠他們這些神衛軍的。
驛館房間之中,段少連等到自己的隨從回來,卻是看到對方兩手空空。
“大官人,小的前去討要,誰知那些軍卒卻是粗野,說什麼正使不下使的,那是侯爺買給這些軍卒吃的。”隨從將自己討要羊湯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說了。
段少連不由一臉訕訕之色,原來羊肉湯是安樂侯給自己護衛弄的。自己讓軍需官扣了對方的糧草,這便是對方反擊了。偏偏自己沒發現,還讓人去討要,倒是不大不小的丟了個人。
“好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既然他們不肯,我們也不要與其一般見識。”段少連擺了擺手,讓隨從自己下去用飯。
坐在自己的飯菜面前,聞著外面傳來一陣陣的羊肉湯香味,段少連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範宇讓王小丁將自己的飯菜端出來,與眾多護衛軍卒們一人捧了一隻粗瓷碗,裡面盛著滾燙的羊肉湯,正吃的額頭冒汗。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也端著碗坐在一起,看到侯爺與眾軍卒一同吃飯,卻是甚為感慨。
“侯爺若是能帶兵,必然是個將才。”楊文廣咬了一口餅,吹著羊湯上的熱氣喝了一口,通身舒坦的道。
狄青也贊同的點頭道:“解衣推食這等做戲之事先放到一旁,以侯爺之尊,肯與軍卒一同用飯,這就佔了一半的軍心。”
“可惜侯爺是皇親,若是官家不允許,他可不能帶兵。”楊文廣不由得搖頭道。
“這一次,侯爺不是也也算帶兵了。”狄青笑道:“若有戰事,你我跟著侯爺這樣的上官,可比頭上壓著幾個腐儒要強得多。至少侯爺不會胡亂指揮,而且他與我一樣出身民間,少有傲慢之氣。”
楊文廣夾了一塊軟爛的羊肉在嘴裡,燙得他哈出一口白氣來。
“大宋承平數十年,已許久沒有戰事。”楊文廣吞下羊肉才道:“你我出人頭地可不容易,等機會吧。”
範宇這邊與手下的護衛們吃的高興,另一側的神衛軍,就只能聞著羊肉湯的味道,心中幽怨的很。
王中平王虞侯找了軍需官樸增壽,卻不想樸增壽也是口氣很硬。
“王虞侯,非是我要剋扣副使護衛的糧草,而是他們這數十人,根本就沒有在我這裡報備。段正使不發話,我也不可擅自作主。若是我這裡通融,給他們發放糧草,最後吃瓜落的可是我自己。”樸增壽冷笑道:“王虞侯要做好人,也要看安樂侯買不買你的人情。莫要貼上去,卻連口羊肉湯都喝不到。”
這話說的,就差指著王中平說他沒出息了。即使以王中平這等隨和的脾氣,卻也有些受不了。
“樸增壽,你覺得管了軍需便可為所欲為?”王中平面色也沉下來,“若是惹的軍中變亂,你的腦袋可是不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