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他們的隊伍,則就在白溝河大宋一側休息了一晚。張存也是營地之中休息,這樣方便於就近與遼軍交涉。
次日一早,張存便命人去遼軍那裡傳信,讓遼軍派些人來,認領那些契丹軍卒屍體。
出乎張存的預料,遼軍那一方對於自己的部族軍死在大宋一側,並沒有什麼過度的反應。只是對於範宇提出來的撫卹有些意見,認為遼軍死的人更多,宋國還索要撫卹,便是無禮之極了。
範宇對於這筆撫卹,本就沒有報有多大的希望,完全就是一個增加交涉氣勢的由頭。他這麼做,便是怕張存所派交涉之人懦弱慌張。
不是範宇不相信張存,是因為大宋這種人太多,那段少連便是一個軟骨頭的典型。
好還這些年宋遼邊境的承平,遼軍也沒比這邊的宋軍強多少。再加上越境搶掠在先,還是不受歡迎的部族軍,又覬覦歲幣,這件事遼國居然沒再深究。
事情解悶的如此順利,使得範宇他們的使節隊伍只停留了兩日,便可入遼國境內。
白溝河,此時正是枯水,而且也已上凍,往來甚為方便。
河中原本有一座浮橋,如今也已經凍在了河水之中。範宇他們的隊伍,緩緩的過了白溝河,便看到遼國一小隊軍卒迎了上來。
此時一入遼境,便是劉六符的主場,他急忙下了馬車,對著那些遼軍招手。
為首的遼軍頭目,向劉六符行禮道:“下官,為歸義軍甲字隊隊正周義,見過上官。”
“怎麼,就來了你們一個小隊的人馬?這如何護得了歲幣。”劉六符不由皺眉道。
周義笑了笑道:“上官莫急,這一路上,都有歸義軍的各個小隊護送。請上官大膽的走便是,叵是那些部族軍真的敢來,我們歸義軍可也不是吃素的。”
劉六符恍然,還真被安樂侯給猜中了。歸義軍與部族軍之間,顯然並不對付的。
兩人交談了幾句,周義便領著手下的軍卒在前方引路,大宋使節的隊伍也跟了上去。
果然,這一路上只是偶爾看到一些偏僻的道路上,會有一兩騎遼軍經過。
那歸義軍的周義卻冷笑連連,這些馬上的遼軍,可是非常好認的。只看那鬢角垂下來的兩綹頭髮,便知道是部族軍了。
路上有歸義軍護送,當然不會有事。
數日之間,便來到了桑乾河邊。只要一過河,便是進入了遼國的南京重鎮。
只是範宇他們還沒過河,範宇就看到對岸的岸邊上旌旗招展,人頭湧動。
此時使節隊伍也停了下來,就連那歸義軍的周義,也不知道對岸是什麼情況。
等到這邊範宇下了馬車,正與對岸的那些人隔河張望之時,對面卻傳來一陣陣的歡呼之聲。
而後,大宋的使節隊伍便聽到了一首歌,正是範宇在離開汴梁之時,所唱的《送別》。
範宇下巴都差些掉了,人剛來,便要送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