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神衛軍也是一樣。
立時便有人羨慕的道:“大家看看人家副使的護衛,換著花樣吃好的。再看看咱們神衛軍,為了吃口肉還要舍下臉去要去鬧。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這事情都是軍需官弄出來的,大夥想吃扁食也好,接著找他要去!”有人想都不想,便斷然叫道。
神衛軍一再得逞,這些軍卒們其實也是慣出來了。現在有點小小的不滿,便要鬧事威逼。前幾次都得了甜頭,這一次為何不鬧。
然而軍需官樸增壽卻沒想到,今日提前給他們買了兩隻羊,還是被神衛軍的軍卒給圍了上來。
這些神衛軍的傢伙一提要求,還要吃扁食,可把樸增壽給氣的七竅生煙。
“爾等已經有羊肉吃了,還要吃扁食,不覺得過分?”樸增壽怒道:“要吃也要等明日,今日不行。”
這些軍卒們哪裡管他有沒有道理,來鬧就不是講道理的。
樸增壽這話一出口,立時便病倒了二十餘人。大家互相診斷了一下病情,顯然明日是無法上路的。
有心對這些滾刀肉來個狠的,但是別說挑一個拉出來砍頭,就是打罵都要掂量一番。誤了歲幣,便會使得宋遼之間出現麻煩,先死的一定是他這個引發事故的軍需官。
臉色忽青忽白的樸增壽去找王中平王虞侯,一見面便道:“王虞侯,你的那些兄弟為何不約束?這兩日來,越發的得寸進尺。明明有羊肉吃,卻又要豬肉。我讓他們等明日,這都不肯等,是不是過分了!”
王中平自己也沒辦法,手下這些傢伙都是在繁華汴梁混出來的油子,可不比耿直的邊軍。要是自己用強,只怕當場就得弄出些事來。
但是看到樸增壽這興師問罪的架勢,王中平就更沒管的興趣。與其自己擔責,不如將責任推給對方。
“此事你來找我?”王中平冷笑道:“若不是你一再退讓,這些軍卒們豈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告訴你樸增壽,你如此任意驕縱士卒,便自己收拾,本官定會將此事上報樞密院。”
軍需官樸增壽臉色猛的一紅,只覺得胸口滾燙,噗的一口便吐了血。
撲通一下,樸增壽便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無比,他這純屬是被氣的。根個風箱裡的耗子一樣,幾頭都受著氣,實在是無法渲洩,竟成了這等模樣。
王中平看到樸增壽這樣子,怕對方出事,便口氣一軟道:“你一個軍需官,管那些事幹什麼。有事多問問段直閣,他才是我們這一隊拿主意的。”
被王中平扶起,樸增壽一言不發,自己慢慢挪向段少連的房間,他不能幹了,自己還要多活幾年。見到段少連時,軍需官樸增壽幾乎是哭訴了經過:“……段直閣,下官……下官已經盡力了。神衛軍的軍卒太過刁滑,下官實是無能為力。”
段少連聽這樸增壽的話,眉頭挑了挑,卻是見對方唇角還有血跡未乾,面上也是一副氣血兩虧的模樣。
“你且好好休息,此事交予本使處置。”段少連搖了搖頭,知道再逼迫這軍需官也沒用,再逼就要出人命。
樸增壽全身一陣鬆快,立時鼻涕眼淚都出來,感激的抱拳道:“多謝段直閣,多謝!”
打發走了軍需官,段少連卻也犯了難。
如今那些神衛軍已經養的刁了,再想讓他們乖乖聽話,便不是那麼容易。今日即使買了豬,給他們做扁食吃,明日不定又要如何。
細細一想,此事皆是由那安樂侯而起,著實讓人可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