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姓周的,年紀也並不大,二十許的樣子。”貨郎急忙點頭笑道。
範宇對著貨郎拱了拱手,又取了一百文錢送到貨郎面前道:“既然到了,那便有勞了。我說話算話,這些錢還請收下。”
那貨郎也不矯情,將錢收到了自己擔子裡,便對著院子喊道:“周哥兒,我給你帶客人來了,你且出來見見。”
喊完之後,貨郎便向範宇告辭而去。
範宇卻看到院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從裡面出來的,正是在草橋鎮上打過交道的行腳商人周奉。
周奉也沒想到,居然能在汴梁碰到範宇。
“原來是範小哥,你竟然還能找到這裡來,可見你我有緣!只聽說你到了汴梁,卻想著汴梁如此大,怕是見不到了,可不成想竟能再見範小哥。”周奉身為商人,卻是圓滑周到的很。
範宇也挺高興,對於周奉他打交道不多,只不過見了一面而已。不過,雖然只是一面,周奉就肯拿出一百二十貫錢,訂自己的炒鍋。對方這樣信任自己,卻也有氣魄的一個人。
“周兄,我也是今日閒暇,在街上看到貨郎出售炒鍋,這才想起來找一找你。”範宇笑道:“誰知道就這麼巧,一找便將你找到了。”
周奉伸手一讓道:“範小哥快請裡面坐,咱們有話慢慢說,不必在這裡站著。”
一進了周奉的院子,便看到這裡搭著幾個篷子,下面堆著許多雜七雜八的貨物。
範宇不由得笑道:“周兄擅長經商之道,雖然只是租了個院子,卻是比一家店鋪也不差。如你這般,將貨物分發給貨郎叫賣,卻也不少掙吧。”
“這算得什麼。”周奉搖搖頭道:“那些錢鋪銀鋪才是真的掙錢,兌換銅錢銀子交子,一出一入便是白得的一樣。只是要本錢雄厚才成,可不是我這樣的人家可以做的。”
“周兄如此精明能幹,想必過些年,便也可做這錢鋪的生意了。”範宇出言安慰道。
周奉嘆了口氣道:“這錢鋪的生意,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若是背後沒有一些官面的背景,只怕頭天開了錢鋪,第二日便要倒了。咦!範宇弟,你這一身緋袍,居然也是不小的官了!”
剛才只顧得與範宇相認,卻是沒細看範宇身上穿的什麼。此時談起到官方背景時,才看到範宇身上竟是緋袍。這等袍服之色,最低可也是個從五品的官,將周奉可是唬的不輕。
範宇看到周奉手腳無處安放的樣子,便笑起來,“周兄這是做甚?剛剛不是還要請我用茶,現在便要送客了不成。”
“對、對,是我怠慢了,範……官人快請裡面坐,我這便煮茶。”周奉有些慌張的道。
兩人坐下,茶也倒上之後,範宇道:“周兄,可有在汴梁城中開間店鋪的想法?”
周奉苦笑道:“汴梁的店鋪租金太貴,不然我早就開了店鋪。現在租了個院子,雖然掙的少了些,但勝在流轉的錢用的少。”
雖然範宇今天是興之所致,才找到了周奉,但是看到周奉之後,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兩個鋪面。
這兩間鋪面,還是喬遷之時,八王趙儼元送來的賀禮。自己這些天來,也沒有去看,也不知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