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沒有想到,今天只是進宮聽打聽些八卦,就會碰到這等唇槍舌劍的場面。現在呂夷簡不肯出頭,反而將劉六符的責難,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範宇看了一眼官家趙禎,卻發現趙禎也並沒有說話的意思。顯然劉六符的話不太好接,這是要負重大責任的。
“貴使既然要開戰,那便戰吧。”範宇才不管他威脅不威脅,對著劉六符伸手向殿外一讓道:“回去問問遼帝,若是開戰,便連每年這些歲幣都沒了,還要年年再出人出錢,與我大宋交戰。我大宋不缺人,也不缺財貨,還是耗得起的。想必大宋難受幾年,便可將遼國耗空。我聽說漠北部族多有不臣,白山黑水之間,女真各部也常襲殺遼人官民。我大宋就算不與遼國開戰,給這些人提供些財貨兵器,也是做得到的。”
趙禎不由得挑起眉頭來,安樂侯說的這些話,可都是真的?以前可從來沒聽人說過。只知道遼國廣闊強大,卻不知這遼國與大宋也是一樣,會有些後顧之憂。
呂夷簡卻是心中一動,安樂侯如此年輕,竟知道這許多事。
原本劉六符覺得,自己已經將大宋君臣都給堵到了牆角。只要大宋君臣服軟,自己便可提出條件。可沒想到這安樂侯範宇,卻一點講話的技巧也沒有,直通通的便要求遼國開戰。
而且安樂侯說的這些話,也直指遼國的癥結。真的打起來,短期遼國不怕。若是打長期戰爭,怕是遼國根本就耗不了三五年。
“安樂侯還請慎言,戰端不可輕吂。一旦戰事起,便會使兩國百姓遭罪。流離失所還是好的,到時只怕流民內遷牽動數路之地。”呂夷簡急忙開口道。
“站端不可輕啟,卻也不是我大宋輕啟的。”範宇對著官家趙禎躬身道:“官家明鑑,澶淵之盟是先帝心血,本著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的原則,才會簽下此約。但是此盟約可不是為了替遼國養兵侵宋,而是以全兩國情誼。關南之地,不可予,歲幣亦不可增。若是如此,便負了先帝的苦心。”
趙禎本來聽著呂夷簡所說,戰事會造成流民衝擊,有些猶豫。可是又聽範宇所言,這是先帝的苦心,自然不能壞在自己的手中。一時間之間,趙禎陷入兩難當中。
劉六符快氣瘋了,這安樂侯年紀不大,卻是個攪局的強者。本來已經有希望的事情,硬是被攪和沒了,這哪裡能讓他甘心。
“宋國陛下,我那二十餘名護衛,被打傷了,到現在可還沒個說法。”劉六符冷冷的道:“若是宋國將傷我大遼武士那兩人處死,其餘的條件,亦可暫緩相談。”
呂夷簡聽到對方說其他條件可以暫緩,便心中一鬆,“官家,此事不是不可以商量。”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可是範宇帶來的。而且這兩人將來可都屬於名將,範宇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這兩人被害。他看到呂夷簡竟然有所動搖,心裡便將這老匹夫罵翻了個。
“貴使,我大宋若將呂相公送與你們遼國做宰相,不知道你們收不收?”範宇對劉六符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