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李太后不由訝然道:“他因何事訓斥於你?若是事情不大,娘去找他說說,不讓你受委曲便是。”
“倒也不委曲,是那呂相公利用孩兒,孩子一時不忿,便去了呂相公府上送禮,引得朝臣們攻訐。”範宇咧了咧嘴道:“倒是給官家惹了些麻煩,這才是孩兒自找的。”
李太后不由氣結,伸手在範宇的腦門上點了點道:“你以前穩重懂事,怎麼被封了侯,卻變的胡鬧起來?既然是自找的,又到娘這裡來訴的什麼苦。”
楊太后哈哈笑道:“宇兒想必是被官家訓斥了,有些後怕,想讓阿姐替他在官家面前美言幾句。”
“如此倒也沒什麼。”李太后笑道:“官家來了,我讓他待你寬容一些便是。可是宇兒,你自己也不能惹事才好。畢竟官家是人君,要面對百官群臣,不可太過偏袒於你。”
範宇急忙擺手道:“孩兒不是這個意思,官家訓斥的對,孩兒也不是想讓娘美言什麼。昨日我聽官家說,宮中喜事將近,卻不知道有何喜事,為何無人與我說起?若是事到臨頭,我卻沒個準備,豈不是不好。”
聽到範宇說宮中喜事將近,義母李太后也是一頭霧水,不由得看向楊太后。
楊太后卻是笑道:“官家說的喜事,怕是他有安排,咱們大夥等著便是。”
範宇看到義母的表情不似做偽,顯然是不知道宮中有什麼喜事的。但是看楊太后的表情,卻是看不出來什麼,或許知道或許也不知道。
他在慈寧宮裡與兩位太后說話,卻不知道東華門外起了糾紛。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在宮門外的另一側守著,兩人也在低聲聊著感興趣之事。沒成想,對面的那些遼國皮室軍的精銳武士卻不安分。
當即過來兩個臉上都是橫肉且身材雄壯的傢伙,來到了狄青與楊文廣兩人面前。
“喂,你們兩個南蠻,可也是軍中之人?”左側的遼國武士長著一個碩大的酒糟鼻子,倒也很有特點。只不過這開口講話,卻讓人十分不喜。
楊文廣一皺眉,對這兩個遼國武士揮揮手道:“此地為我大宋皇宮門外,莫要鬧事,快些退回去。”
只是這兩個遼國武士卻哈哈大笑,根本就沒有退回去的意思。
反而是右邊的圓臉細眼的傢伙擺了擺頭顱,發出嘎吧聲,“此地等候時間太長,閒著也是無聊,不如你我兩邊四人,玩一玩角牴之戲,也好打發時間。”
角牴之戲,便是後世的摔跤,在遼國軍中甚是流行。也是遼國軍士們,平常打發時間的遊戲。但是大宋軍中,卻是流行相撲,這是從唐代便開始在軍中流行的遊戲,與角牴大同小異,都是角力的遊戲。
只不過後來宋亡於元,這相撲的遊戲便也斷了,反而在東瀛流傳下來成了東瀛國技。
“兩位,我大宋的規矩多,在這宮門外玩角牴之戲,怕是不太妥當。”狄青搖了搖頭,對這細眼武士道。
細眼武士嘿嘿笑道:“你們宋國就是規矩太多,弄的軍中士卒也如小娘子一般扭捏。你這小模樣倒也清秀,甚是像個花不溜丟的小娘子。要不是如此,你們的皇帝也不會簽下澶淵之盟,向我大遼繳納歲幣。爾等還算什麼軍中武士,不過是一群宋豬而已。”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發現對方的眼中有怒火升騰。
“楊兄,你意如何?”狄青聲音淡淡的,卻是在極力壓抑了。
“對方挑釁在先,無須忍耐。”楊文廣的臉色也很難看,人的脾氣也是有極限的,對方不但辱了大宋,還辱了官家和軍中將士,這口氣是決不可忍的。
那酒糟鼻武士眉頭一挑,兩隻蒲扇般的大手活動了一下,便直接抓向楊文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