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八王千歲,範宇要執晚輩之禮。
收了禮物,範宇向八王請了安,雙方賓主才重新坐下用茶。
說起來,這小龍團的茶葉和建窯的茶盞,還是龐太師送的。要不是龐太師來得早,大家都得用飯碗喝白開水。
範宇坐下第一句,便是問八王:“太后娘娘在宮中,休息的可好,飯食可還習慣?八王見娘娘之時,可有精神?”
八王嘿然一笑道:“李太后沒有看錯你這義子,剛坐下便問她過的可好,足見你的孝心。你且將心放好,李太后昨夜雖然休息的並不踏實,但也只是暫時的。待她過個一兩日,也便適應了。倒是我來的時候,李太后還叮囑於我,讓我問你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孟浩然曾寫詩云,十五彩衣年,承歡慈母前。”範宇搖搖頭道:“我今年剛好十五,卻不能如尋常人家一般,常在太后的身邊盡孝,還是有些失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若有什麼事自己拿不定主意,也可與娘商量一番。只是如今娘已成了宮中太后,卻怕是想見一面也不容易了。”
“不錯,侯爺能說出這番話,實在難得。”八王撫須點頭而笑,這才介面道:“本王到此,除了給你送賀禮,也是受官家所託的。來之前,官家曾對我道,若是安樂侯無思念太后之意,那便不是真孝。賜你安樂侯府這一場富貴便是,而你也不要想著入宮去見李太后了。若是有思念太后之意,便讓本王將這塊腰牌給你,使你可在出入宮禁之時不受阻攔。如此,你進宮去看李太后,卻也方便。”
說著,八王便從袖子裡摸出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白玉牌,將之遞給了範宇。
範宇聽到八王話,身上冒出一層冷汗來。先前如果自己講錯一句話,怕是就會被眼前的八王傳到官家耳中。到時自己的這一場富貴只怕也只是暫時的。失了皇家的寵信,用不了多久便會完蛋。
“我只想問問太后如何,卻不想還有這些用意?不過,官家這麼做也是擔心太后娘娘,不欲太后娘娘為人所利用。”範宇當然不好說什麼,只能表示理解和贊同。
八王安慰道:“侯爺也莫多想,經此一事,官家定會對侯爺印象大好。若是用到之時,也會託以心腹。眼下莫要覺得委曲,聖眷豈是如此輕易便可得到的。長遠看,這是好事。”
曹佾看著八王,便想詢問弟弟在八王府中的情況。等範宇與八王兩人的話說的差不多,他才有機會開口。
“八王千歲,舍弟給你添了許多麻煩,我在這裡可要先行謝過。只是舍弟他,在府上可還習慣?”曹佾想從八王這裡,打聽出一些情況來。
一聽曹佾問曹傅的情況,八王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那小子倒是能吃能喝,只不過一背書,便會撒潑打滾不想背。今天出門之前,才剛剛罰了他一頓,手心都打的有些腫了。大國舅也不用擔心於他,二國舅可是皮實的很。直到本王出了門,還能聽到這小子怪叫。”
曹佾聽得心痛,可他卻對八王道:“幸好有八王這樣的長輩管教,若是交給我來管,只怕忍不住也要揍他。”
範宇與他們閒聊一陣,便都將之送出府去。
今天一天都沒有休息,範宇展昭等人都累的狠了。
他們幾人草草的用了些陳家姐妹做的飯,便很早就睡下。
範宇一累就容易做夢,他夢到自己去宮裡拜見義母,卻見到義母愁眉不展。上前請教義母因何發愁,卻聽義母說,自己如今兩個孩兒,一個親生一個義子,都是好孩兒。可是她卻有一樁最遺憾的事,便是無法親眼看到兩個孩兒如今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