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便已經到了縣衙。
也不用人通報,直接就去了後堂面見賈知縣。
賈知縣此時正在烹茶讀書,整個人顯極為放鬆閒適。如果只看外表氣質,似乎象是個飽學之士。可誰知道內裡,卻是手段貪狠的傢伙。
範宇與王豐兩人,將認捐賬冊交給了賈知縣,請其示下。
看了賬冊之後,賈知縣對著範宇淡笑道:“範宇,你做不錯。小小年紀,竟然有此能力,將來想必可以步步高昇。”
聽到賈知縣如此誇讚自己,範宇不敢居功,“此事我不過從旁協助,若沒有王主薄主持全域性,我一個少年人,哪裡會被這些鄉紳們看在眼中。只怕會耽誤了大人的事情,自己也落個笑柄。”
“可惜。”賈知縣微微搖頭,有些惋惜道:“你如果年長几歲,或許就能成事,做些大事了。不過也不急,你年紀還輕,先經歷些磨練,定會在放異彩。”
王豐在一旁也笑道:“我看範宇不止大放異彩,他的前途,遠不是下官能比的。”
互相吹捧了幾句,範宇顯得不怎麼適應。往常都是他在吹捧別人,今天賈知縣與王豐居然還吹捧他,這事鬧得怪不好意思。
好在時間不長,賈知縣便話風一轉,對王豐道:“這些認捐的錢糧,都折算成錢。把四成交於我夫人,你們兩人再分一成,其餘的入賬。那些鄉紳,讓他們快些交齊數目,莫要誤了賑濟饑民之事。”
王豐卻推辭道:“大人太過關愛我等,大人自己留下五成便是,我們兩人不用分潤。”
賈知縣淡淡的道:“這錢都是那些鄉紳的,他們這些傢伙沒有幾個好人,這也是不義之財。拿了就拿了,你們不必謙讓。”
範宇也急忙擺手道:“大人言重,我不過初來乍到,哪裡有資格分這許多。若是推辭,大人定不高興,不如分我五貫錢便可,其餘的都給王大哥。待日後小人有了正式的官身,再多分我一些可好。”
“難得、難得。”賈知縣讚歎道:“你小小年紀,就這麼知進退明道理。只要不夭折,將來定會有大出息。好,那便如你所說,分你五貫錢。”
事情說完,範宇與王豐從後堂退出來。
王豐對範宇道:“反正就是走個過場,你何必與賈知縣推辭。”
“王大哥不也推辭了嗎?”範宇反問道。
王豐苦笑道:“我身為賈知縣的下屬,自然是要客套。你現在還不是,不必如此的。”
範宇卻哈哈一笑,“他這知縣也做不了幾天。原本還當他會等鄉紳們交齊認捐的錢糧,才會出手。可沒想到,他這讀書人,卻如此急躁。既然如此,王大哥,你我兩人現在便去給包大人寫了這封告發信如何。”
搖了搖頭,王豐道:“你還說他急躁,這還沒有喘口氣,便要給包大人寫信。如此也好,信寫好了,便由你派人送去陳州吧。”
兩人到了王豐的公事房,弄好筆墨鋪開了紙。
“王大哥你請,小弟的字跡可不太好看。”範宇知道自家的事,不打算再露這個醜。
可王豐卻搖頭道:“還是由你來寫吧,反正你也已經給展兄去了信,若是換了我的筆跡,誰知道他能不能認出來。若是送不進去欽差行在,豈不誤事。”
對此範宇竟無言以對,自己的一手醜字居然還成了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