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與王豐兩人,聽到知縣大人有事,便各自輕啜了一口茶。
茶盞中的圖案立時散亂,倒讓範宇覺得有些可惜。至於這建安青團的味道麼,卻不如後世的清茶清香適口,回甘也差了些。
“大人,你有何事儘管吩咐便是。我等身為大人的下屬,自然是要替大人分憂的。”王豐搶先答道。
賈知縣這時笑起來,看向範宇道:“說起來,此事還是因範宇而起。他今日提出,讓秦員外做個人樣子,號召鄉紳們捐錢捐糧,這個主意還是不錯的。本官當時覺得不可擾民,因此才責怪於你。可是現在細細一想,若是本著自願的意思,他們這些鄉紳多少也能獻出些錢糧來。對我們西華縣,多少都是有益的。”
範宇也沒露出自得之色,而是拱手問道:“大人的意思,讓王主薄與我來做這件事嗎?”
賈知縣笑道:“此事是由你而起,自然就要算上你的。王主薄管一縣之錢糧,他當然也要參與其中。”
王豐微微抱拳道:“大人讓我們來做,這些鄉紳不見得有秦員外的覺悟,更不見得會配合。若是收上來的錢糧少了,怕是咱們西華縣的面子也不好看。”
“本官已經說過,只要自願就好,錢糧多少倒無所謂。”賈知縣不以為意的道。
可範宇卻不這麼想,這賈知縣倒是個精明人,從此事上可以撈些名利。而收繳鄉紳錢糧這等得罪人的事,卻交與他們兩人來做。若是真收到的錢糧少了,知縣大人不但沒有面子,這政績也顯現不出來,羞惱是肯定的。
範宇自己是不想參與此事,他急忙道:“知縣大人,我還年輕,這等事情我如上門去說,怕是那些鄉紳也不信我。而且,賈魯河的治河事項繁多,每日裡若是不看著些,恐怕會出亂子。”
賈知縣擺擺手,對範宇道:“你年紀雖輕,可是做事沉穩,本官是信得過的。至於治河之事並不複雜,已經做了一陣子,想必也理順了關係。有一兩個衙役盯著,便不會出錯。總讓你在河邊看泥腿子們,有些浪費了。”
王豐看到範宇沒能推掉差事,自己還不如主動一些,便對賈知縣道:“我等身為下屬,自然是要為大人分憂的。有什麼需要注意之事,大人可有要叮囑的?”
“此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賈知縣尋思著道:“咱們縣裡的富戶鄉紳也就那些,大多家中都有功名。你們上門客氣些便是,莫要失了禮數便可。”
賈知縣將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範宇也不能再拒絕。
片刻之後,範宇王豐兩人從縣衙之中走了同來。
“王大哥,賈知縣的意思,雖然是讓鄉紳們量力而行,可是若這錢糧捐的少了,怕是不好看吧?”範宇對王豐道。
“這是自然的,不過也不用擔心,有秦員外這例子,想必還是有些鄉紳會慷慨解囊的。”王豐還挺樂觀。
可範宇不這麼看,他知道這些有錢的傢伙不見得就是大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