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在縣衙當中縱橫捭闔指點江山,卻不知道家中卻又生出一些事來。
自他去了西華縣沒有多久,糧鋪中的賀掌櫃,便來到範宇的家中。
這位賀掌櫃也是操心,到了範宇家的門前,又有些不好意思。前幾日範宇去買糧,他還笑話對方必定要虧。可這一轉眼,又要來上門。
事情起因也很簡單,這幾日草橋鎮上的饑民越來越多,糧價一下子就漲了起來。
不過三數日之間,就漲了足有數倍之多。什麼距天子腳下只有不過兩百餘里,統統都不作數,只有能填飽肚子的糧食,才最是金貴。
得知糧價大漲,秦員外便十分不憤,認為範宇故意算計他秦虎,又佔了他秦家的便宜。便派了賀掌櫃到範宇家中,來回收之前賣出的四十石麥子。
賀掌櫃叫門,開門的是範宇的義母李婆婆。
“這位婆婆,範宇範小哥,可是住在此地?”賀掌櫃對李婆婆道。
李婆婆看不到對方,只聽對方是來找範宇的,便客氣道:“你找宇兒啊?他現今不在家中,去了西華縣裡,只怕要晚一些,才會回來。你若不急,明日再來,我會讓他等你。”
這讓賀掌櫃心中微喜,看這李婆婆心慈面善是個好說話的,而且諒她一個女人家,也不懂得什麼。
賀掌櫃呵呵一笑,很是和氣的嘆了口氣道:“唉,此事卻是個賺錢的機會,只怕明日就晚了。那算了吧,明天如果還來得及,我再來找他也可。”
李婆婆一聽,似乎明天會誤了義子賺錢,便叫住了賀掌櫃道:“客人貴姓?是何事告訴我也一樣,若是不麻煩,我替他做主也是可以的。”
賀掌櫃眉頭一挑,心中暗道有門,便更加和氣的道:“我姓賀,是糧鋪的掌櫃。是這樣的,前日裡,範小哥是不是屯了數十石的麥子。如今糧價已經漲了一半,我來找範小哥,便是想替他將這些糧食售賣出去。若是錯過了今日,陳州放糧的訊息一傳過來,他所屯的這些麥子,便不值錢了。他總共花了三十餘貫錢,現在賣出去一貫半一石,可以足足賣個五十貫錢!不過兩三天的時日,裡外裡便能賺了十餘貫錢,搶也不是這麼快。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來的這麼急。婆婆,你可做得主?若是不行,那就算了罷。”
可是賀掌櫃這些話,放在李婆婆的耳中,卻是漏洞百出。那些糧食,本就是李婆婆讓範宇買的。而且李婆婆曾身居宮中,對於一些勾心鬥角的陰謀詭計很是敏感,否則當年也不會得了真宗皇帝的寵幸。
只一聽這賀掌櫃的話,便認定了對方是個奸滑之人。
當即李婆婆便順著賀掌櫃的話,惋惜道:“原來是這樣,可惜了。宇兒出門之時就對我說過,他買的那些糧食還有大用,誰來也不能賣。賀掌櫃請回吧,此事不是我這老婆子可以做主的。”
不等賀掌櫃再說,李婆婆便防賊似的,咣噹一聲將大門關上。
賀掌櫃這下可給氣的七竅生煙,原本以為八九不離十的事情,卻不成想碰了軟釘子外加個閉門羹。想他賀掌櫃縱橫草橋鎮,做生意是把好手,買賣糧食從來都是大斗進小鬥出,哪裡吃過虧?可如今倒好,被一個瞎老婆子給羞辱了一番。
他反身就往回走,可是胸中這口惡氣實在是出來不,憋得他十分難受。
經過鎮上的大路之時,看到街道兩旁足有上百的饑民,賀掌櫃腦子一轉便來了歪主意。他快步到了秦府,求見秦虎員外,如果事情鬧得大了,他可吃不住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