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橋鎮外的河邊,許多饑民都在加固河堤。
範宇接連數日,都在河邊巡視,一旦有問題便可就地解決。
自從展昭送糧過來,他沒了後顧之憂,便一心撲在治河的事情上。
不是他勤奮,而是治河不是小事,且事關草橋鎮全體鄉親的利益。若是河水氾濫淹了田地,都是一個鎮子上的,他以後可就別出門了。
而且那些治河的饑民們人多,人多就容易出矛盾,不是今天幾人打架,就是誰家的兒子不孝,那是決不讓人寂寞的。
一連七八日的功夫,範宇都在解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草橋鎮之前數里這一段的河道也修整的差不多了。只要再將賈魯河一處拐彎的河堤重新加固,便可去下游修整河道。
可是範宇家的佃戶,何老九卻找到了河邊。
他一見範宇就急忙揮手,“主家,我有急事稟報!”
一溜小跑來到了範宇的面前,何老九氣都有點喘不上來了。
“老九叔,你有什麼事,跑的如此急促。”範宇看何老九想說又忙著喘氣的樣子,不由好笑道。
“嗨,別提了。”何老九好容易才喘勻了氣息道:“我有老寒腿的毛病,這天氣一有變化,就會有所感應。尤其是下雨下雪,最是靈驗。今天一起來,我這兩條腿就和灌了鉛似的,沉的快走動了。主家,你被王主薄委了治河使之職,可要早做準備。”
範宇挑了挑眉頭,這何老九不但是老寒腿,恐怕還有點關節炎的症狀。
“老九叔,你這腿一路跑過來,可還好吧?”範宇看到何老九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何老九用力跺了跺腳笑道:“你別說,這一路跑過來,現在倒也不是那麼酸脹難忍。可是這天怕是要變,雨很快就會到,應該還不算小。”
草橋鎮上的河堤只有一小段拐彎,範宇舟算了一下,今天應該就能修好。即使有大雨,應該也不會出問題。
“好,我知道了,老九叔先休息一下。”範宇讓何老九休息,自己去安排人加緊修繕。
只是他這裡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一陣陣的大風吹,吹得人睜不開眼。
等這陣大風一過去,天色便陰沉沉的黑了下來,黃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往下掉,打得人生疼。
範宇看這情形,知道被何老九說中了。許多人都停了工,想去避雨,但範宇卻不答應。越是這個情況,越是危險,此事不趁著河水尚未漲起來,只怕再想加固河堤就晚了。
一千餘人的全力搶修之下,終究是在半個時辰之後,將最後一段河堤給加固好。
眾人都回去避雨,但範宇卻與兩個衙役打著傘在河邊站著。
雖是白日,可天陰的如同黑夜,大雨嘩啦啦的下著,範宇站在河邊都看不到對岸。手中的傘被密集的雨點敲擊,讓他幾乎要握不住了。這等大雨如同傾盆傾缸,實在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