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看著義母的臉上並無半點表情,也不知道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想要勸上兩句,卻也不知從何說起。
王豐訝然道:“沒想到,老夫人與他秦府,是何關係?”
“我與他們秦府是個遠親。”李婆婆當然不會講實話,卻傲然道:“若從我這裡論的話,我的義子在身份之上,卻比那秦玉兒高了一籌不止!”
範宇聽到這裡,才發現義母的傲嬌病又發作,急忙道:“娘,那秦虎員外眼高於頂,不必與之計較。”
得給義母降降溫,自己的婚事推掉不大緊,若是為了爭個身份上的高下,最後定會鬧得王豐在中間沒法作人了。
王豐這時也知道自己此事辦的有些草率,只得陪笑道:“我曉得了,老夫人與那秦虎員外是遠親,且平輩。而範宇小兄弟又是老夫人的義子,在輩份上,可就成了秦虎孫女的叔伯一輩,確實是高於秦玉兒。”
他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順便想收回之前給範宇牽紅線的話。但是李婆婆在身份之事上甚是驕傲計較,不肯聽他這些打馬虎眼的話。
“王大人,我家宇兒與那秦玉兒並非血親,什麼輩份就不用再提。但有我老婆子在這裡一日,宇兒的身份便貴不可言,你可莫要看低了他。”李婆婆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不容質疑。
範宇目瞪口呆,義母這麼槓,豈不等於逼著王豐去秦家提親?如果在身份高下的事情上讓一讓,王豐也就有了臺階,隨意的說幾句將話題岔開也就是了,免得大家尷尬。
但是李婆婆的這些話一說出來,王豐便沒有了轉寰的餘地。
咬了咬牙,王豐也是頭大,面對李婆婆這大年紀卻又固執之人,他也無法可想。
“好,等下我便去秦家,向秦虎員外提親。”王豐也只能硬著頭皮道:“不過,你們兩家關係稍顯複雜,小侄也不敢保證提親會成功。若是不成,老夫人可莫要怪我。”
範宇這時急忙給王豐解圍道:“王大人不必如此,此事就此做罷。我義母想是心疼於我,急著給我說親。秦家如此麻煩,便算了吧。娘,你說是不是。”
誰想李婆婆卻笑了起來,“我兒莫要總是善解人意,卻委屈了自己。那秦玉兒若是婚配與你,是她高攀了。”
王豐不由得皺眉,覺得這李婆婆盡說大話。他再待下去,恐怕會被氣的失態。
“哦,老夫人,還有小兄弟,我時間不多,就此先去辦公事。關於秦家的親事,我今日便會上門去提,不必擔心。成還是不成,我都會給個回信。還有你叔父範連的家產,今日一併予你一個交待。”王豐開始找藉口告辭道:“近來公事繁忙,又加上宮中劉太后薨了整一年,聖人至孝,命各地都要禱唸之。因此,我也不便再叨擾。”
王豐逃一樣的跑了,出門就長嘆了口氣,自己怎麼就腦子發熱亂點鴛鴦譜呢?等下還要硬著頭皮去秦府,這是何苦來哉。
範宇送走王豐,回到屋中,便看到義母李婆婆正在發呆。整個人好似變成了廟中的泥菩薩,不言不動兩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