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三天以前。
壽春城內,繁華依舊,雖然春雨在不斷的滋潤這座富饒的城池,但是依舊減少不了在城內穿梭的人影。
與百姓歡笑之聲不同,高大宮殿下的甲士卻是十分肅穆,此間乃是袁術翻新之後的太守府,不,現在已經有資格稱呼它為宮殿了。
紀靈冒雨站在甲士中間,壽春城的治安基本上都是由他來掌控,這些天是特殊時間,壽春的治安必須嚴謹起來。但是就算紀靈心知肚明會發生什麼,手底下計程車兵卻是全然不知,他們的任務就是戒備在戒備,戒備到一隻鳥兒都飛不進身後的皇宮。
細雨之中,一個宦官匆匆忙忙從紀靈身邊走過,也許是不注意就撞了紀靈滿懷。惹了這樣一個在壽春掌握實權的人,宦官還是極其害怕的,連忙哆嗦的跪了下來。
隨意打發走了這個宦官,紀靈才小心翼翼的蹲下,雙指極快的夾起了一小片錦帛,隨後就塞給了自己身後的心腹,只見那個心腹已經是心領神會,急匆匆的在細雨中消失了身影。
這一小段插曲是沒有人注意到的,紀靈依舊錶情嚴肅,任憑雨水從盔甲邊緣劃過臉頰,也是一動不動。甲士看到了自己的將軍如此,一個個再次振作精神,握緊兵器,拱衛著身後偌大的宮殿...
袁耀的宅子很普通,但是卻極其寬敞。大廳之中,袁耀坐在首席,閉目養神,良久才微微開口,吐出一句話來。
“子衡怎麼看?”
聽到袁耀的問話,呂範緩緩起身,小心將剛剛看過的錦帛放在了案幾之上,才回復袁耀說道。
“既然是宮裡人帶出來的話,恐怕所言非虛,楊弘已經住在宮中三日,看來主公心意已決,世子還需早作打算。”
袁耀的本來面目還是平緩,聽了呂範的話之後,眉頭有了微微的挑動,便是說道:“來的這麼快麼?上次宮裡人說此事至少要拖到三月,眼下不過二月中旬,父親真的等不及了麼。”
“此事在主公心中已經擱置了太久,如今壽春兵強馬壯,又有楊弘慫恿,稱帝已經是迫在眉睫。”
“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
呂範搖了搖頭,“曹孟德與袁本初在官渡口厲兵秣馬,大戰一觸即發,有角逐北方霸主之勢。南邊劉表,張繡都是無暇自顧,此次稱帝機會主公絕對不會放棄。”
袁耀眯著的雙眼猛地睜開,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面部表情又趨於平緩,似乎想說話,但是終究沒有開口。
呂範看了看袁耀,又看了看地面,牙冠一咬便是說道:“世子千萬要堅定自己的理想,主公稱帝必然成為眾矢之的,苦心經營的淮南基業也會毀於一旦。事到如今,能夠救袁家基業,能夠救壽春百姓的只有世子,大丈夫當斷則斷,切不能為了一點私情...”
“我明白。”
三個字說的無力,但袁耀的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子衡說的我都明白。想當初我到處求賢若渴,坦誠相待,目的就是為了我自己的理想,目的就是為了阻止父親稱帝。現在到這個節骨眼上,我怎麼能夠退卻...
而且,無論是對於你,是子嘆,是伏義,是文舉公,還是一直支援我的人,我都要有個交代,不是麼?”
袁耀似乎露出了一個苦笑,問道:“計劃準備的如何?”
“一切都照常進行。”呂範聽到袁耀的問話,心中大喜,立刻說道:“張將軍大軍雖然還駐守淮南,但是主公已經召他回來。之前屬下已經跟張將軍透過信,他會秘密安排不少人馬潛伏在壽春的四周村莊,等到時機一道,便會完成雷霆一擊。至於宣高那邊,我也是說明,他也會與張將軍同樣行事。”
“安排的很好,這些事情都有勞子衡費心了。”
袁耀坐下,這才注意到早上侍從送上來的竹簡,一看竹標籤上寫的是廬江二字,就隨手開啟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