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龔都的手臂幾乎都被震的失去了知覺,緊緊抓住盾柄的虎口已經滿是鮮血,他的後背被幾個心腹狠狠頂著,本人也是死死咬著牙關,抽盡身體所有的力量,來化解從高峰直下的“飛火流星”。
其實身為高雲手下的軍官他根本不用身先士卒,但是也許是為證明什麼,他亦然與自己手下計程車兵交換了位置。
“那個什麼太史子義,還沒有將山上計程車兵掃乾淨麼!”
龔都紅著眼,看了一眼身邊同樣在舉盾的管亥,他覺得這個同樣出自黃巾的漢子應該會更瞭解一些太史慈。
“老龔放心,太史子義的武藝不錯,斷木與巨石也少了很多,再堅持一會兒,山上就應該清剿完畢了。”
管亥的話說的在理,從上而下的巨石斷木確實在減少,舉盾計程車兵壓力也在不斷的減輕。但是要說到憋屈,最多恐怕就是他了。
這種防禦是被動的,就算士兵意志在堅強,也不能阻止應該有的傷亡。有戰鬥力計程車兵還好說,管亥帶來的七八萬老幼婦孺卻實實在在遭了殃,這些滾石與弓箭就像死亡鐮刀一樣,大面積的收割這些人的生命。
“啊!”
東側計程車兵慘叫一聲,他的雙手已經不足以支撐滾滾而來的動力,鐵盾被巨石擊飛,他的身軀便是正面迎上了巨石。
巨石在將這名士兵碾壓之後,似乎還不甘心,繼續向隊伍深層進發,後面計程車兵哪裡來得及反應,就被其砸的血肉模糊。
瑟瑟發抖的老幼婦孺都在不斷的尖叫,那些直飛上天的斷臂殘肢讓他們本能感到畏懼,在巨石逼近他們的時候,只能閉上了眼睛,將身體蜷縮的緊緊的。
“給我停下!”
典韋一個健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在巨石面前,他狠狠的紮起了馬步,雙臂膨脹的似乎要將鐵甲都撐破一般,雙手徑直向前,就要徒手讓這個巨石停止肆虐。
典韋的雙腿在不斷的被石頭退的向後滑行,上好的鐵靴跟地面摩擦的火花四濺,但是他的嘴中在怒吼,身體在不斷髮力,要知道這一塊巨石可足足有他身體那般的大小!
但是典韋畢竟是徒勞,失去了前排護衛的陣型,馬上被漫天的箭矢洞穿,那些老幼婦孺再次成為了犧牲品,他們的屍體被箭矢穿透,插了滿地的箭矢就像豐收田裡面一根根的稻穗。
還來不及處理身上被巨石磨出傷口的典韋,立馬抄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鐵盾,瘋了一般衝上前,將盾牌高高舉起,意圖填補陣型中的豁口...
滾石終究是少了,箭矢也不像剛剛那般漫天飛舞。太史慈喘著粗氣站在山頂,他用長槍支撐著微微發抖的身軀,而在他的四周都是曹軍冰冷的屍體。
這是一場閃電戰,就算是太史慈這樣的絕世武將一樣在搶時間,他知道自己早點選殺對方,就能很大程度上制止己方部隊的傷亡。
他做到了,但是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大腿上已經插著好幾支箭矢。咬了咬牙將箭矢折斷,用從衣袖上扯下幾塊布條,潦草的包紮了傷口,他便是對身邊計程車兵開口。
“發訊號吧,讓高將軍他們知道。”
四周的號角聲震天,高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知道這是太史慈清剿山上曹軍完畢時候的訊號,但是他知道這一場慘戰已經消耗己方不少的實力。
說實話,這是高雲來到這個世上,第一次大規模的戰役,潛山之戰雖然一樣慘烈,但畢竟己方只有百十來人,而現在他要統率的卻是將近十萬多人的大軍。
隨著最後一塊斷木被典韋拍飛,蛟龍山谷中的塵煙終於落定,但是顯現在眼中的卻是令人觸目驚心的傷亡。
這些士兵不是陷陣營那般的冷血,當自己的袍澤慘死之時,這些人的臉上還是本能流露出一絲悲哀。
老幼婦孺的呼喊聲還在山谷之中蔓延,一些老婦就圍著自己的親子或者丈夫的屍體前跪倒,高雲終於明白一支隊伍有了累贅是多麼可怕,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忍心打斷這些人的哭訴。
龔都一瘸一拐的被扶到了高雲面前,這個漢子還堅持要下跪覆命,但是卻被高雲一把拉了起來。太史慈一樣回來了,吉平已經在給太史慈處理身上的傷口。而反觀郭嘉,禰衡,孔融這些文人,都是灰頭土臉的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