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尚且年幼,騎不慣馬匹也是正常,想以前君侯手下的幷州騎兵,可都是從小經受過嚴格的訓練的。”
高雲忍痛對著一旁的高棟翻了翻白眼,這番話說的透徹,壓根就是說自己不學無術,身為名將之後卻從小都不接受騎馬的訓練。
但是高雲知道,高棟這個耿直的漢子無非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罷了,只不過他的表達方面有些問題。
“嘶...”高雲瞬間齜牙咧嘴,軍中都是一群粗胚子,哪裡會包紮傷口的事情,無奈之下高雲也只是自己動手,好在現在還能拿的出幾罈子酒,簡單的消毒之後,便是扯了幾條尚且乾淨的布料進行包紮,一番搗鼓總算讓自己活動開來。
掃了掃肩膀的上落葉,高雲就準備上馬繼續前行,可是就在這一刻,地面上的石子卻在他肉眼可見的範圍內跳動起來。
高雲睜大眼睛抬頭望去,大前方頓時就是渾濁一片,四面八方充斥著飛揚的塵土,忽明忽暗之中,高雲分明看到不少寒芒閃動,一支一支的長矛直指向天,破舊的鎧甲似乎在訴說他們有多麼落魄。
然而正是因為落魄,他們才需要搶劫。
“兒郎們,殺光他們,搶了糧食與女人!”
雷薄的臉上掛出一抹猙獰的笑容,他鬼叫一聲,就是揮著長刀向前狂奔。
刷刷刷,百餘陷陣的兵器立即出鞘,第一時間就在高棟的指揮之下集結了起來,依著這一棵幾個人粗的大樹為中心,迅速集結成了圓陣。
亂軍之中,高雲與劉備的妻小被陷陣營緊緊的圍在了中間,這百人的隊伍且戰且退,高雲很快就明白了了高棟的意圖,那便是打算撤退到叢林之中,想憑藉這深山老林來隱蔽自己的行蹤。
“給我死!”高棟怒吼一聲,長矛已經刺穿了一個賊匪的咽喉,來不及拔出長矛的情況之下,高棟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大刀,對著左側就是狠狠的砍下。
像極了爆裂的西瓜,那名賊匪的頭顱轟然被砍成了兩半,紅的白的瘋狂噴湧,濺滿了高棟的全身。而他卻毫不在意,只是胡亂抹去掛在肩膀的上的腸子,再一次投入了戰鬥。
陷陣營從來都不怕死,此時此刻更是明白到了死戰的地步,他們以身軀為肉盾,揮舞著武器不斷殘殺衝擊的賊匪,前排死去後排立即補上,他們面色冷漠,眼中根部看不出有一絲悲傷,似乎袍澤的死亡就是家常便飯。
他們的腦海中只有服從,他們的使命便是戰爭。
高雲的御圈子不斷的縮小,但是雷薄陳蘭的兵馬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窮途末路的百人會爆發出這般的戰鬥力,僅僅一柱香的時間,潛山賊先頭部隊已經摺了七七八八。
喉嚨發熱,高棟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面部都開始抽搐,他的長刀已經砍捲了刃,身上的鎧甲出現了不少豁口,胸口之處的鐵甲更是被鑿開了一個大洞,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就是被雷薄偷襲所致!
陳蘭雷薄畢竟帶來了一千人的兵馬,陷陣營就算是再勇也禁不住消耗,防禦的圈子一縮再縮,地上全是人屍馬屍,碎裂的血肉內臟到處可見。高順的臉色很蒼白,失血過多的他,似乎連稱手的長刀都要把持不住。
一聲慘叫,高棟大刀刺進了一個戰馬的身軀,但是這戰馬明顯處於了狂暴狀態,將大刀死死的卡在了骨頭裡,發瘋似的要往高棟身上撞去,長刀這被這股力量瞬間攪碎,戰馬的衝擊力直接將高棟的肩骨裝得粉碎。而端坐在上面的正是雷薄,他臉上漏出了得逞的笑容,在用一匹戰馬換得敵方大將的性命,怎麼算也怎麼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