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魏知總覺得,如果是現在的程寰在十方境遇到他,或許會彎下腰來摸摸他的頭,卻絕對不會帶他離開。
“師父……”
魏知喉結一滾,不由自主含糊地喚道。
程寰大概是累到了極點,居然沒有聽出來魏知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怎麼了?餓了?”
魏知深吸一口氣,小聲地道:“當年我們去帝山,發生了什麼?”
程寰沉默了。
她像是終於醒了過來,翻了個身,無聲地望著魏知。
陰日的光落在她的眼睛裡,亮晶晶的。
魏知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追問了下去:“你跟唐衍說,你曾在妖族手下救過正道的人。是那次嗎?”
程寰點了點頭。
魏知瞧著她疲憊的神色,沒有繼續追問了。
在沒有回想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之前,他所有的追問都不能為程寰提供任何依靠。
魏知抬手蓋在了程寰的眼睛上,不太熟練地學著小時候程寰抱他的樣子,把程寰的頭小心翼翼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睡吧。”
程寰的睫毛在魏知手心掃過,癢癢的。
她懶洋洋地在魏知的掌心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睡了過去。
程寰醒過來的時候,魏知已經不在房間了。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冷冰冰的,彷彿昨晚的那隻手不過是她的一場夢罷了。
程寰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門。
客棧比昨天夜裡更為冷清。
頭頂的陰日泛著冷白的色澤,照在人身上,有種極為不舒服的怪異感。
隱約有舞劍的聲音傳來。
程寰很快尋著聲來到了後院。
雲平秋穿著那件泛白的布衣,手握無問,身形利落地在院中修煉。
唐衍在一旁看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程寰剛要過去,一顆松子從頭上砸了下來。
她抬頭看見笑得前俯後仰的凌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早上好。”凌霄心災樂禍地玩著手裡的另外一顆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