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癩子被抓後,便知中了蘇子昂埋伏,如今被帶到堂前,情知躲不過去,一咬牙索性充起好漢,故意用力站直身體,擺出一付好漢模樣。
“刁德剛,久聞大名。”許雅子微微一笑,道:“傳聞你生不怕京兆府,死不怕閻羅王,如今看你兩膀上的字,果然是真的。”
此時此景,忽然聽許雅之呼起自己本名,刁癩子心中頓時一種不詳感,但他久居市井,心中雖懼卻臉色如常,慎字慎句,道:
“小人在,膀上刺字是小人年少無知時所紋,這便除了它。”
“不忙除字。”許雅之道:“臺上村王老漢可是你所殺?”
“冤枉啊冤枉,小人進去只想偷點東西吃。”刁癩子呼起撞天冤來,一指遠處自家兄弟,叫道:“也不知那個混蛋該死的手欠,失手將王老漢掐死了。”
“共同殺人,法不責眾?”許雅之抬首,忽然向一群無賴詢問:“可有誰願意招認殺人?”
一群無賴早把耳朵豎的筆直,刁癩子點出是混亂中失手所為,人人都心念神會,誰也沒傻到自己跳出來承認殺人,見許雅之詢問,都把頭蒙起來,沒一個人站出來承認。
“來人,將臺上村王老漢的屍身和兩名女童抬上來。”許雅之下令。
四名捕快抬著一付蓋著麻布的單人木架上來,向院中一放。
一名捕快上前揭開麻布,府院內眾人輕輕發出一片“咦”的驚訝聲,麻布下老者屍體乾瘦,雙足赤露粗大,雙手佈滿裂口,臉上皺皮佈滿風霜,一看便知是一名長年勞累的船工。
兩名女童臉色菜黃枯萎,身體纖瘦,腰身卻特別粗大,一雙眼中沒有淚,死死盯著單架上的王老漢,眸中驚恐無助,只一眼,蘇子昂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憤怒和恨意。
“啪”一聲。
許雅之一拍驚堂木,大聲下令:“把臺上村村長帶上來。”
一名粗布麻衣的中年漢子被帶進院中,拱手道:“小人臺上村村長周大良,見過大人。”
許雅之問:“周村長莫慌,說說這王老漢的事兒?”
“我臺上村全是吃水上飯的窮苦人家,村中沒大姓,這姓氏也是亂七八糟。”周村長說話羅哩羅嗦,又說:“這老頭打一輩子光棍,沒子沒女,數月前他水上使船,突然從水中漂來這兩個女娃兒。”
周村長指指兩名女童,道:“當時這兩名女娃兒被裝在一個大土罐子,罐子外面還有一個竹筐......”
蘇子昂從昨晚抓獲刁癩子等人後,一直忙著雜七雜八的事,從無仔細觀察過兩名女童,此時聽周村長的講述,腦中“咔嚓”一聲響,登時想起城頭碼頭一戰後出現的筐中女童,不由得立刻向二名女童仔細看去。
耳聽周村長叨嘮道:“王老頭象得了寶一樣,將兩名女童身上罐子砸破,那罐子中當時盛的全是血。”
“周村長,挑重要的說。”少尹劉西楚提醒。
“小人說的全是要緊的,一句話也不能少了。”周村長很固執,繼續說:“當時這兩女娃兒不能吃不能喝,肚子一天天越來越大,眼看著快要爆了一般,王老頭便央求小人找了兩個人抬著去求醫,醫生看了都說不識這怪病。”
蘇子昂走到兩名女童身邊,認真端詳兩名女童。
兩名女童一名年紀較大,約有近十歲的模樣,一名年紀較小,約在六七歲模樣,兩人面色青灰,雙眸浮腫無神,瞳孔透出一抹妖異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