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殺你。”陸千帆說。
馬鶴同立即雙膝一軟,原地跪下。他馬鶴同又不是士,只要能活,隨便您辱。
“給我個理由。”陸千帆也十分好奇。在犯人精神狀態受中央伺服器的魔能訊號影響的情況下,馬鶴同竟然沒有選擇你死我活的拼命。
“大哥,我就一鬼屋老闆,因為小偷小摸和失誤嚇死了一個男孩才進的監獄。”馬鶴同立即說道。
不用陸千帆問,馬鶴同就把自己的犯罪經歷、身家背景一股腦地抖露了出來,大有一副“這故事說來話長”的意思。
陸千帆其實早知道馬鶴同的檔案,之所以靜靜聽完他這一大串與主題無關的內容,就是想看看他有沒有隱瞞欺騙的想法。
馬鶴同倒是老實,說的事情雖然有些添油加醋,但和他案卷調查上所說的內容大體一致,甚至還多了些細節。
人在描述時,為了讓他人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會盡可能地描述一些細節,卻也不可避免的因為記憶的偏差而存在模稜兩可的地方。但撒謊者要麼是不敢多說細節,要麼會提前備好,將每一個細節都說地十分詳盡。
說來奇怪,馬鶴同的確算不得什麼大奸大惡。他開了一家鬼屋,偶爾會順走一些客人掉落的錢包或是手機,手腳不大幹淨。因為一個瞞報心臟病的男孩被嚇死在馬鶴同的鬼屋裡,才被捕入獄。
在監獄裡,因為被同監的人欺負,才又想辦法扮鬼嚇唬人,想要報復他們。結果,被他嚇唬的人也有心臟病,又被他嚇死一個。
轉到司山監獄後,馬鶴同因為同樣的理由,又一次用同樣的手法扮鬼,又一次因為同監的人有心臟病,硬生生地闖入了這場資格賽。
於是,馬鶴同靠著獄友的心臟病,一路把自己從五年刑期送到了死刑,和全國各地的超級犯人們比肩。他的存在,顯得這場選拔無比草率。
他到這島上之後,也確實萌生過殺人保命的想法,但最後還是沒那個膽量,一直苟在一棟樓中。
聽到這裡,陸千帆也是一驚。他沒有想到,這上百犯人在那不人道的魔能干涉下,竟然還有人能打算苟著。但是,馬鶴同的軌跡明明一直在固定範圍內移動。他說:“我能看到你們所有人的動態,你明明一直在四處遊蕩?”
馬鶴同連忙解釋說:“大哥,我沒別的本事,除了扮鬼,就是鼓搗機器人和無人機了。我用一臺遮蔽儀遮蔽了我脖子後面的訊號,然後做了一個帶著假訊號的無人機,在我那棟樓四處巡航。幸好這個晶片設計用的是訊號連通控制的主動設計,沒有訊號遮斷自啟的被動設計。”
“本事不錯。”陸千帆說:“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馬鶴同說:“我發現我那棟樓的樓下突然出現了幾個穿著防化服的白衣人。看他們的模樣肯定不是犯人,還有守衛呢。對了,我和您說,我用無人機進去查過,那裡有一條地下通道,看起來能離開這座島!有人進去也有人出來,我無人機進不去,但只要我們能混進那群穿防化服的人裡,我們就有機會跑了,根本不用和這座島上的人……”
馬鶴同說話跑題的本事確實厲害。為了解釋自己想把陸千帆嚇走,佔著這棟樓的物資,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
但是,陸千帆已經是樂開了花,恨不得抱著馬鶴同那張慘白的鬼臉狠狠親上一口。
馬鶴同還以為,是他提出的這份不怎麼成熟的逃跑大計,讓陸千帆如此興奮。
防化服、守衛、通道……
這些特徵聯絡在一起,陸千帆簡直想不到第二個答案!會在這個充滿犯人和灰鴿子陰謀的島上,出現這樣一群人,除了灰鴿子的實驗室,還能是什麼!
陸千帆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差點被自己超度了的假鬼,竟然是個頭彩!
“真就撞大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