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是死。”受傷的男人倚在地上,說道:“沒必要浪費資源的。”
領導模樣的老獵人說:“別說傻話。能多活一秒,都要拼盡全力。趕快養傷,我們現在人手緊缺!”說著,他也輕咳兩聲。隔著魔鎧看不出來,他將嘔出的血水生生咽回肚子,不許自己露出半分疲軟。
金陵城的幾家醫務所中,多出不少受傷的獵人。
“幽靈種魔獸神出鬼沒,傷害又高,又只有光屬性魔法好對付。參戰的獵人又有三分之二以上感染了哈卡血毒,身體狀況不斷下降。只怕不等我們被哈卡血毒的病症拖垮,也要因為幽靈種魔獸……誒……”老蒲看著被抬進這家醫院的獵人們,不禁揉揉額頭。他喝下一口溫水,滿眼的疲態。他說:“不等熬過這一夜,金陵怕是就要變為飛灰了。”
龍致半眯著眼,說:“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精神也要熬不住了。”如若不是金陵城此刻情況緊急,現在只怕給龍致一秒的閒暇,他就能睡熟過去。
樂檸月現在已經躺在病床上。虛弱不堪的她現在面板漲紅,手腳浮腫。床單上已經沾染了些許從面板下滲出的血色。
她半眯著眼,問身旁的護士:“怎麼樣,有找到治癒的方法嗎?”
小護士看著這個絕美的女子一點點虛弱、憔悴,直到現在這幅人鬼難辨的模樣。她為樂檸月擦去嘴角的血跡,垂著眉眼說:“還沒有。”
樂檸月靜靜地,沒有說話。她閉上眼,默默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陸千帆的訊息還沒有傳來。
生命的殘餘還能堅持多久?樂檸月在心中發問。
自己能堅持到陸千帆回來嗎?還是說,他也失敗了?如果陸千帆也無能為力了,金陵城還有希望嗎?
這個神都無法掌控的世界,真的要毀於一旦了嗎?
樂檸月苦笑。不知不覺間,拯救世界這種不切實際卻又無比真實的重擔,忽然又壓在了陸千帆的肩上。
樂檸月比陸千帆的真實年齡還要大上半年。她有同齡人難比的精明,也有毫不猶豫賭上自身前途性命的果決。可是,如果讓她像陸千帆一般,賭著自己的性命,再將幾百萬人的生命全束在自己身上——樂檸月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陸千帆經常做的事情,不僅是賭命與擔當,更是超越他能力的事情。面對這些強加在他身上的責任,陸千帆會失敗,似乎才更合理。
“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忽然,走廊裡傳來的叫聲將樂檸月驚醒。她強撐著力氣,半坐起身問:“怎麼回事?他們是在說有救了嗎?”
小護士也愣了半秒。“我去問問。”她轉身走出病房,片刻之後,便又快步走回來說:“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雖然護士穿著厚厚的防護服,樂檸月只能看到一雙眼。但是那雙彎成月牙的眼睛中漾出的淚水,樂檸月卻能真真切切地看到。
樂檸月難以置信地看著小護士。“哈卡血毒有治療的方法了?”
小護士把門外的醫生拉進病房,說:“還不確定。但是已經有治癒的病例了!”
“治癒了?怎麼做到的?”樂檸月急忙問道:“是有針對性藥物了嗎?”
醫生說:“不是,是在處理城中幽靈種的獵人。他們被幽靈的冷火焰灼傷。治療組在為他們檢查傷勢的時候,發現他們體內的哈卡血毒活性大幅降低甚至整體死亡,似乎是被幽靈的冷火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