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帆隨著湯傑去了城南醫院。受傷昏迷的學生還躺在ICU中,仍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二人來到監護室外時,湯傑向陸千帆使了一個眼色。陸千帆歪歪頭,表示不懂。
湯傑翻了一個白眼,在心裡給陸千帆的臉上寫上了“白痴”兩個字。忽然,他的手機響了。湯傑開啟手機微信,看到了陸千帆的資訊。“不方便說話,你發微信行嗎?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一瞬間,湯傑真心想拍死這個毫無默契的搭檔。但他身為一名身高中等的高冷智力型角色,怎可以如此暴力?於是,他忍住衝動,回覆了一條微信。“白痴,你仔細看看!守在門口那個人是誰!是誰!”
陸千帆看著守在重症監護區門口的男人,這才心領神會。那個男人分明是周甲的三個朋友之一,王丁!“事情變得越來越可疑了。”陸千帆心想,隨後不動聲色地朝王丁走去。“先生,請問您知道馮戊的病房在哪裡嗎?”懶得起名字的陸千帆隨口編了一個名字,就湊到了王丁的面前。
在王丁的視線被陸千帆擋住時,湯傑快步走進了ICU病區。
“哈?你說誰啊?”王丁被突然鑽出來的陸千帆嚇一跳。他急忙抻著脖子朝重症監護室病區看去,一邊想要將陸千帆推開。
“大叔,目的暴露的太明顯了。”陸千帆心中暗笑一聲。他繼續攔在王丁的面前,說道:“啊,您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他相當有名咧。就是9088病房啊。您知道在哪裡嗎?”陸千帆隨便找了一個熟悉的數字當病房號。
王丁一臉嫌惡地說道:“9088?那你上九樓,這裡是六樓。”
“可是九樓沒有88號房,是我記錯了嗎?護士姐姐說我找不到病房,就來六樓問你。她說你一定知道的!”陸千帆又開始裝憨憨,訕笑著看向王丁。
王丁實在受夠眼前這個憨憨了,索性手上多使了一分力氣,將他推開了。他憤怒地吼道:“白痴,你有病吧?找人你就去找人,來煩我幹什麼!”
就在被王丁推開的一瞬間,陸千帆渾身的戲精細胞瞬間啟用。他當場將領悟到的唐氏表演法則精髓發揮到極致,給王丁表演了一場完美的碰瓷。“啊!推人啦!打人啦!我的手!我的手好像斷了!”——雖然喊醫生打人可能引發騷亂的效果更佳,但是出於維護醫患關係和諧以及對白衣天使們的尊敬,陸千帆絕不可能這麼喊——陸千帆一屁股坐在地上,緊接著就雙手纏住了王丁的大腿,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這小子抱大腿的手法為什麼這麼熟練啊!”王丁奮力抖腿,想要甩開陸千帆。但是,陸千帆鎖人大腿的手法是那麼容易掙脫的嗎?陸千帆一邊抱著王丁的大腿,一邊哭鬧,不一會就引來了路人的圍觀和醫院的保安們。
“麻煩和我們走一趟。”於是,王丁極為不樂意地被保安們拖走了。當然,一併被帶走的還有陸千帆。
湯傑注意到門口的騷動,對陸千帆的評價是:“臉皮比城牆還厚。”
受傷昏迷的學生叫柳飛,湯傑很快就在病區中找到了他的床位。蒼老的婦人隔著玻璃,淚眼婆娑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柳飛。
湯傑看到她,輕輕地抿了抿嘴唇。他走到婦人的身邊,扶住削瘦的婦人,說道:“阿姨,我是柳飛的同學。”
婦人有些驚訝地看向湯傑。“啊,你是……”
“總之,先坐下休息一會。”湯傑將婦人扶到走廊的座椅上。他不忍再看向頭髮花白的婦人,轉而看向玻璃另一側的病床。“我叫湯傑,平時因為身體弱,很少去上學的。柳飛是我在學校為數不多的朋友。”
“這樣啊,我很少聽小飛提起你。”婦人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柳飛的身上移開。她說:“學校的老師都說我們家小飛不是個好孩子,可我相信他不會的。柳飛就是調皮、愛玩了一點,是我把他慣壞了,沒讓他好好學習。但是,小飛一定不會撒謊的,對嗎?”
湯傑稍稍愣了一下。“是啊,柳飛雖然總是闖禍,但對朋友永遠都很真誠,犯了錯誤也一定會站出來承擔錯誤。”
“是啊,小飛他一定不會撒謊的。”說著說著,婦人就哽咽起來。湯傑陪在她的身邊,問道:“阿姨,您說柳飛不會撒謊,那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親眼看到周老師被黑影撲倒在地面,被什麼東西殺死了。”婦人說:“但是,周老師還活著,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堅持說周老師被殺死了……”
湯傑輕輕地拍著婦人的後背,問道:“柳飛平時應該不去實驗室吧?阿姨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在放學後去實驗室嗎?”
“那天,小飛借同學的手機給我打電話說,他的手機落在實驗室了,要去取一趟,沒想到就……”
“手機?”湯傑急忙站起身,對婦人說道:“阿姨!相信柳飛!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他是個好孩子!”說完,他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湯傑十八核大腦飛速運轉,幾乎在一瞬間就逼近了事情的真相。他跑出ICU病區,卻發現四處沒有找到陸千帆的影子,也不見王丁回來。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陸千帆的電話,結果卻是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通。“這白痴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