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祖師想了想又道:“你是……碧紅春酒坊的王郎!他……”
剛剛說到此,又急忙擺手道:“不對,不對,他雖然年輕,卻一天天酒氣熏天的!你……怎麼會是他呢……”
突然,閻羅祖師臉上掛出一絲笑容,拍手道:“我猜到了!你……你是劉郎!做樞密院客省使的劉郎!他也如你這般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對不對?是他,對不對?”
閻羅祖師摸索著那人的臉,尋找答案。
紅衣人見她說出如此多的人來,也不敢輕易認可
只故意微嗔道:“你怎麼有這麼多的郎君啊?聽得人不免惆悵黯然呢!”
閻羅祖師搖頭嘆道:“我本來就是逐水的煙花!笑場之上,人家花錢,我便是人家的!哪一個不是我曾經的郎君呢!你……難道不是嗎?”
說到此處,她臉色突然更變,伸出兩隻手在紅衣人臉上細細摸索著
嘴裡又喃喃道:“對!我想起來了!這世間只有一個人他不是!他沒有到過那賣場為我花過錢!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窮苦書生!你是我的……我的……”
說到此,兩行殘淚滴滴答答滾落下來。
嘴唇微微顫抖著念道:“十里東風,嫋垂楊、長似舞時腰瘦。翠館朱樓,紫陌青門,處處燕鶯晴晝。乍看搖曳金絲細,春淺映、鵝黃如酒。嫩陰裡,煙滋露染,翠嬌紅溜……
你只說我姓柳,而依依婷婷的樣子,又嬌弱如柳,讓你心動,因此特意給我寫了這首詞!你可還記得嗎?我的吳郎!”
說罷,一下撲倒在紅衣人懷裡痛哭失聲。
紅衣人輕輕撫摸著她不斷抽搐的脊背,手指本欲往她穴道抹去,但猶豫再三,不敢動手。
只得又柔聲道:“柳姑,你終於想起我來了!別哭了,你看我們不是又重逢了嘛!今天,應該高興才是啊!”
閻羅祖師在她懷中抬手擦一把淚水,才起身笑道:“你說得對!今天我們團聚了,應該高興才是啊!”
說罷,又撫摸著紅衣人的嬌嫩臉蛋,嘆道:“當年,你和我在花燈錦簇的夜晚相遇,我看你抱著幾幅字徘徊在橋頭,飢寒交迫,甚是可憐,我給你一串銅錢,你卻執意不要,我要買你的字,你偏偏也不要錢,只願用它來換我肩頭的一縷紗巾!
我也不知怎得,竟然答應了!
從此後,你便天天手裡捧著紗巾,跑到我的樓下守望……
剛開始,覺得你傻傻的樣子很可笑!也不知和姐妹們憑欄笑話過你多少次!
可是你天天來,或早或晚,無論颳風下雨,每天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