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兒挺身站起,狠狠將他兩隻髒手踢開,怒道:“你不怕,我卻怕!若今日放你有腿有腳的走了,恐怕以後就要時時提防你算計了!”
駱興波忙哭求道:“不會,蘊兒姑娘,你就是我救命的菩薩!我駱興波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敢為難你們了!”
何慶故意道:“姑娘,你別信他,他是有名的老泥鰍,狡猾得很呢!我看還是把他的雙腿鋸了穩妥!”
說罷,又要來鋸,嚇得駱興波鬼哭狼嚎,再也沒有了昔日的氣焰。
陸蘊兒故意顯出為難之色,嘆口氣道:“既然他說了,看在肅羽哥哥面上,我們就權且信他一次!你這就弄一條船,送他走吧!”
何慶答應一聲,用力扯起駱興波,把他一直拖出底倉,何慶架起他上了絞車,很快放到大船下,登上了一隻小船。駱興波這才放心,他蜷縮在船底,海風微涼,他更是止不住又抖若篩糠。他本以為陸蘊兒讓何慶送自己上岸。誰知,何慶把他扔在小船上,解開拴在小船上的繩索後,自己縱身上了纜車。駱興波大驚,堅持著爬起身,顫抖著叫道:“你怎麼走了?我受了重傷,下身不能動,你讓我一個人在船上,可怎麼走啊?你好歹送我上岸呀?”
何慶站在緩緩上升的纜車上,撇嘴道:“你個老東西,想得倒美!還讓我送你,你等著,等我上了大船,我再送你一塊大石頭!哼!”
等何慶重新登上大船,陸蘊兒遙看下面,只見那隻小船上駱興波正伸出一隻手在那裡開始划水,小船開始慢慢往遠處飄去。
何慶問道:“這個老東西都凍成那樣了,一個人能活著上岸嗎?”
陸蘊兒淡然道:“我只是想教訓他一下,好讓他以後對我們有所忌諱!他可是渾江泥龍,這種事情是難不住他的!”說罷,又回頭望著何慶笑道:“別管他了!眼皮底下還有一筆白給的財富等著我們呢!我現在去往扶搖宮送百花香露,你與何禮再帶上幾條船和十幾個姑娘,跟我一起去吧!”
何慶聽說有財富白送,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趕緊急匆匆喊人,準備船。陸蘊兒帶領著眾人乘舟又趕回扶搖宮。
肅羽與島上的女子們正清掃著,忽見暗夜之下,有幾隻小船急駛而來,那些女子以為是強敵又至,急忙起身提劍往岸邊迎去。小船迫近,肅羽才看見原來是陸蘊兒帶著自家的船隻而來。他雖然不明就裡,也趕緊到女子們前面一一解釋,以免誤會。那些船隻臨近,卻並不再靠岸,而是調轉船頭奔駱興波的大船去了。眾女子不知是何意,等陸蘊兒獨自架著小船晃盪蕩靠岸,然後懷裡抱著一個大罐子笑盈盈的下船。其中一個女子挺劍指著她,厲聲道:“讓你去取百花香露,你為什麼又帶人來?你倒地想幹什麼?”
陸蘊兒轉手把罐子遞給旁邊的一個女子,一笑道:“姐姐們不必緊張,我去取百花香露不假,帶他們來也不登島,只是知道你們宮主嫌棄駱興波的大船要燒掉,我就帶了他們來,先把船上有用的東西拾到,拾到!各位姐姐都是仙子,一定是看不上的,不過這些俗塵之物,我們還是用得到!都燒了挺可惜的!姐姐們還是成全我們這些俗人吧!嘿嘿”
那些女子才明白,個個衝著她輕蔑地一撇,便弄了百花香露的罐子去打掃了,不多會兒,一陣陣悠然的花香便覆蓋了這一片灘塗。
忙活了很久,整個灘塗已經完全恢復了原貌,到處花香四溢。而駱興波的大小船隻上有用之物也被何慶何禮帶著眾人搬空,扶搖宮的眾女子,吩咐肅羽與陸蘊兒把那些船隻錨索都開啟,又把大船船底鑿穿,大船順風漂流了一段,便漸漸沉入水底,而那些小船一隻只無依無傍,恰如一隻只許願的紙船,四散飄零,漸漸沒了蹤影。扶搖宮的女子們,見一切都已經辦妥,才逼著肅羽與陸蘊兒即刻離開扶搖宮。
肅羽一心想請扶搖宮宮主出島相助,哪裡願意無功而返,因此,反覆請求眾女子,讓自己去再見宮主,眾女子被他囉嗦地煩了,最後一個個橫眉立目,竟然拔出劍來,陸蘊兒趕忙嬉笑著答應,拉著肅羽一起登上小船,往遠處駛去。眾女子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水波輕起的大海深處,才轉身進入石壁之後。
此時,跟隨陸蘊兒來運東西的眾人,已經返航,滿載而歸。
在海霧漸起的水面上陸蘊兒輕輕划著小船,她看肅羽坐在船頭,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肅羽正望著暗波湧動的海面發愁,聽蘊兒笑,才抬頭看著她道:“蘊兒,我們來請扶搖宮宮主,難道費了那麼多心思,就這樣回去嗎?”
蘊兒臉上露著笑容,也不答言右手用力搬槳,那小船在水面上打了一個旋,劃出一道水光粼粼的圓弧。肅羽有些驚異道:“蘊兒,你怎麼掉頭了?難道……”
陸蘊兒這才眼波微蕩,笑道:“當然了!不回去,難道真就這樣走了不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