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出手吧。”
“我說了，你們不配我動手。”慕容歡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具有無比的信心，而且李濤也看出，這個人的自尊心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他深吸了一口氣，“李濤，說出信仙的真相吧，如果你說對了，就算你贏，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沉默，只不過那樣的話，鄧宇浩就等於是你一手終結的。”
“可惡。”李濤無法接受任何人威脅到鄧宇浩、司馬、凌學志，頓時，他便決定要強行將此人趕走。
突然之間，李濤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氣壓裹住，不管他如何努力，身體也不能挪動分毫。
“你......”
“回答我，你看出的真相是什麼？”慕容歡冷冷的盯著李濤。
李濤猛然就感到自己的靈力跟這個人完全不再一個層面上，他忽然就明白，慕容歡如果要對鄧宇浩下手的話，以鄧宇浩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可能有還手之力。
沉默了很久，李濤終於說道：“真相，真相就是......幻覺。”
聽到“幻覺”二字，慕容歡的嘴角立刻就翹了起來。“漂亮的回答，繼續吧。”
頂著那股強橫的壓力，李濤繼續說道：“八年前......八年前的南頌職高，根本就沒有任何大規模的死亡事件發生，而那一年，唯一的一個死者就是深夜在泳池割腕自殺的一個自閉症患者。那年春天，學生會為了幫助那位同學，舉辦了一個‘信仙’的活動，組織了五百三十六人給那個自閉症患者寫信，這樣做，當然是想讓他從自閉的陰影中走出來，但是後來......那些參加活動的人都開始漸漸的失去了當初的興致，到了那年夏天，那個患有自閉症的同學留下一封遺書，便自殺了。”
“沒錯。”慕容歡說道，“哼，那都是因為他瘋狂的給那五百三十六個人回信，將自己那些無聊的心事一股腦的都塞給別人，那些人當然會感到厭煩，最終放棄再跟他書信交流。因為這樣就自殺，簡直是愚蠢。不過李濤，這些都是筆記本里記載的東西，那你又怎麼解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呢？”
李濤接著說：“是什麼原因讓那個人的怨靈復活我不得而知，不過，這一次，發生在學校裡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死亡事件，而是一場......集體幻覺。”
“呼。”慕容歡呼了口煙。
“如果一種怨靈，可以做到在大白天陽氣最盛的時候，毫無痕跡的殺人，那麼，這樣的怨靈也絕對擁有同時殺掉學校所有人的能力，可是，它沒有這樣做。為什麼呢？是因為它仁慈？不對，那是因為，這樣的怨靈根本就不存在，這種事情，只有神才能做到。”李濤不禁有些激動，“那個怨靈，他並沒有殺死任何人，他只是利用某種方法讓學校絕大部分人產生了那樣的幻覺......有個女同學叫馬跳跳，她說的一句話讓我非常在意，她說‘好像她們三個人的名字突然就冒出來了一樣’。之前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不過現在我知道，那是因為馬跳跳根本就不認識那三個人，她的記憶，是被人強行塞進大腦當中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死掉的人......”
“根本就沒有人死，那些人都是我們產生的幻覺，是八年前自殺的那位同學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五百三十六個，曾經，那位患有自閉症的同學認為自己擁有五百三十六個朋友，後來，所有人都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就好像死掉了一樣。對他來說，關於那些人的記憶，全都是一頁又一頁的信紙，於是，我們才看到那樣的死亡場景。不是信仙作祟，不是怨靈殺人，而是那位同學內心的獨白。”
說著，李濤看向一旁的電腦，“這些文章都沒有主語，因為在那個怨靈的世界，早就沒有了任何東西，他所寫的，只是自己透過文字看到的那些人的性格，每一篇文章，就是一個人。當然，那些人都還活著，只是，在那個患有自閉症的人心中，這些朋友都已經死掉了，他只是再用自己的方法為他們祭奠。”
“祭奠？”慕容歡笑道，“為什麼那個怨靈要這樣做呢？哼，怨靈雖然不會像人一樣思維，但是，也不會做對自己毫無意義的事情。發生這樣離奇的事情，總得有一個原因吧。”
忽然......
“孤獨啊。”
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李濤轉頭一看，竟然是鄧宇浩。
慕容歡並不感到驚訝，他似乎早就知道鄧宇浩站在門口了。
“這也算是答案嗎？”慕容歡笑道。
鄧宇浩走進寢室，點上煙，說：“自閉症那種病，根本上說，就是將一個人從社會中剝離，好不容易得到那麼多人的關心，突然一下失去，那個人一定會感到非常孤獨的。死掉本來就可以結束了，但突然又被賦予了靈力，就好像上天再給了他一次機會。如果換成是我，我一定會很想很想......給自己找一些朋友。”
鄧宇浩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我現在明白了，那個霍東陽當時為什麼會朝我伸手......該死，我當時居然沒有立刻去抓住他。”
“朋友。”慕容歡站了起來，同時，李濤身上的靈壓也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