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儒一路出了明鏡司,門口一輛馬車早已等久多時,管家楊伯瞧見老爺出來,面露關切,連忙上前問道:“老爺……老爺,沒事吧?”
江儒搖了搖頭:“邊走邊說……”
馬車在車伕的吆喝聲中,緩緩駛遠,那座屹立在城市中心的明鏡司離得越來越遠,直至兩者都在雙方的“眼中”變成模糊不清的小點。
“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江儒手裡拿捏著不過手指頭粗細的小瓷瓶,沉聲問道。
楊伯道:“那位李將軍現在住的府邸已經託人查到了,已經令人送上拜帖了。”
“嗯……”
江儒微微閉上眼睛,驀然握緊裡手裡的瓷瓶,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呢?
馬車內,江儒身邊放著一些較為的珍貴的藥材、雞鴨魚肉之類的,這是謝禮。
一直以來喪事、調查、謀劃、復仇,一套接著一套,是時候見一見救命恩人了,要不是李羨那日出手相救,別說復仇了……只怕一家人就這樣稀裡糊塗的下黃泉了。
時間一點一點悄然流逝……
“老爺,到了。” 楊伯的聲音響起。
江儒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認真且仔細的整理了身上微皺的衣角,彎腰掀開布簾,走出馬車。
他抬起頭,望向牌匾。
李府。
江儒看著這座府邸,隨後近乎本能地稍稍打量起附近,出乎意料的安靜,周圍並無什麼人家,應該是被買下來了,還真是夠下血本的。
楊伯說明來意後,守在門口的兩個下人,其中一人走了進去,沒過多久便重新走了出來,手一伸請江儒進去。
走過前院,走過一個迴廊拐角,眼前豁然開朗,江儒遠遠便看見正堂內,一位身高體壯的男人負手而立,似乎知道他們過來,轉過身子,露出一張冷硬的臉頰,凌凌的顴骨,劍眉下一雙虎目顧盼間極具威勢。
待走到近前,江儒鄭重地彎腰躬身一禮,直直拜了下來,同時說道:“草民見過李將軍。”
”草民?“
李羨劍眉微挑,伸手扶起江儒,疑惑地問道:“江大人何故稱自己為一介草莽?”
“此事說起來一言難盡,這官職算是丟了。”
江儒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深談,這次他過來只是為了答謝。
“將軍那日在官道上救下我女兒一命,此恩德無以為報,日後若是有什麼吩咐差遣,江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著,江儒舉起手平至額前,推金山倒玉柱便要拜了下去,卻見一隻大手扶住了他不讓他拜下去。
“江大人,不必如此……方才那一禮已經算是了。”
李羨這般說著,卻看著這位江大人認真的雙眼和手上不斷加重的力道,忽然嘆了口氣,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