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拍照還用剪刀手,這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不過,趙鑄相信,那些看著自己這個鏡頭的人,比自己,更需要勇氣。
因為這意味著:別急,我來了,馬上就來找你。
…………
趙家的府邸中,趙夢姬正坐在一張豎琴前彈奏著樂曲,豎琴在中國不是很流行,而且趙夢姬的豎琴,則是帶著倒刺,只是在她青蔥玉指的撫摸下,這些倒刺都變得很是溫順,但如果是其餘人來碰這豎琴,肯定會被扎得鮮血淋漓。
琴聲,並不是很好聽,帶著些許沉悶和複雜,也顯示出了彈奏者此時的心境,並不是很好。
趙夢姬還是一個藏不住心裡事兒的年紀,也不是一個很成熟的女孩兒。
趙明誠此時走到了女兒的練琴房,看著端莊賢淑的女兒,臉上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趙夢姬以前不喜歡樂器,只是因為自己曾說過喜歡聽豎琴,所以她才開始學習,為的,就是在自己工作勞累之餘,給自己解乏。
女兒的心意,趙明誠懂。
琴聲斷了,趙夢姬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失神道:“父親,存義哥哥,會死麼?”
趙明誠搖了搖頭,“本來應該八九不離十,但是你父親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插了一手,應該變成八九沒有十了。”
趙夢姬臉上露出了一抹沉思,似乎是在思考著父親話語裡的意思,最後,還是試探性地問道:
“意思是,存義哥哥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會死?”
“死是理所當然,不死,就是他的造化了。他父親蒲虹順意確實是和蟲族合作了,現在,他們父子倆,幾乎成了天界和人類的公敵,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先於他的父親,先死。”
“但我還是不希望存義哥哥死,存義哥哥很照顧我,我知道。”趙夢姬兒女常態道。
趙明誠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髮,溺愛道:
“父親已經盡力幫了,但是這個地球,不,這個中國,不,甚至連這個南京,都不是你父親一個說的算。”
“我理解父親,父親也有自己的難處。”趙夢姬點了點頭,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抹哀傷。
這一抹哀傷,讓趙明誠心裡忽然一痛,當初,也有一個女人,在自己做出決定之後,露出過相似的哀傷,只是,當初的自己不能滿足她的心願,現在的自己,也不能滿足她女兒的心願。
趙明誠清楚,蒲虹存義是真的把自己女兒當作妹妹來看待,自己的女兒,也確實是把蒲虹存義當作哥哥來對待。
“那個,很討厭的人,不是在保護存義哥哥的麼?”趙夢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他不會先跑了吧?”
趙明誠當然清楚自己女兒口中說的那個很討厭的人是誰了,自己女兒從出生開始,一直受到精心照料,也就在那個人身上受過那麼大的委屈,見到那個人,女兒都會心裡害怕,都留下心理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