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不敢。”康鎮霍地起身,躬身叉手,“見過夫人。”
隋器已跑回鳳染身旁,模樣十分乖巧。
鳳染揉揉他的小腦袋,“可有替孃親招待好康將軍?”
隋器眨著毛嘟嘟的大眼睛,“大器有的。”
“小公子待我甚好。”康鎮誇讚起隋器,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啟齒問:“那個,卑職聽聞今兒……”
“知縣夫人嘛~”鳳染請康鎮坐回去,“知縣府邸突然有事要處理,底下人慌張跑過來相報,王夫人沒奈何,只得趕了回去。她本想過來跟康將軍道個萬福,又想剛一見面便要走,擔心康將軍多慮。”
“哪會,哪會。”康鎮僵笑,明白這不過是鳳染的託詞。
實際上確是王夫人待坐不住了,一想到中堂裡還有個康鎮在,渾身就跟長了草似的。
東野使團被打劫一事,王夫人從苗刃齊口中聽去不少。那些深奧關係她不懂,她就是覺得鳳染在這件事裡挺不容易,這才動了要來侯府的心思。苗刃齊原本不大樂意,只是拗不過夫人的一再堅持,便隨了她的意。
王夫人帶來些阿膠和人參,已交付到鳳染手中,又和她說了會體己話,此番來侯府的目的已達到。既打算和這投眼緣的鳳染深交,還在乎這一會半會兒?故和鳳染誠實商量,鳳染心有遺憾也知留不住,只道擇日自己再去知縣府邸拜訪。
得到王夫人首肯,鳳染才讓鄧媳婦兒送她自小門兒離府。
“今兒這事怨我。”康鎮往自己身上攬去,“理應先打個招呼再過來,來時門首沒見著車馬,我便以為府上沒有客人。”
“天冷,我讓底下人把轎伕們請進來暖暖身子。”鳳染解釋道,“沒什麼大事,大家都是自己人,康將軍見外了不是?”
鳳染瞟到案几上的那幾壇酒,合著康鎮所謂的負荊請罪就是和隋御喝酒?他到底有沒有把隋御當成癱了殘了的人?
康鎮似乎察覺出鳳染所思,厚實的手掌摸了摸酒罈,笑稱:“這是藥酒,益氣補血、祛散風寒,還有滋陰溫陽的功效。我想著侯爺喝這個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見康鎮一臉誠懇,已然送走一位,不好再讓這位掃興而歸,於是蹙眉說:“侯爺臥床不宜見客,那妾就代侯爺跟康將軍喝幾杯吧。”
此話一出,只聽東正房裡似有器皿“啪嚓”一聲落地,動靜那叫一個清脆。
隋器小腦袋一昂,向鳳染眨起眼睛,“孃親……”
“定是爹爹身邊小么打翻了藥碗。”鳳染捏了把隋器的小臉兒,“爹爹日日喝苦藥湯子情緒煩躁,大器該怎麼做啊?”
“大器去安撫一下爹爹。”
“真懂事。”鳳染輕推隋器去往東正房,“大器要哄爹爹睡覺哦!”
鳳染再轉首時,康鎮的臉已紅到發燙。他雙手不知往哪裡放才好,支支吾吾地想要離開府邸。來侯府一趟,侯爺的面兒沒有見到,還要跟侯爺夫人喝一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