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東野人,這是松津本能的直覺。難道會是建晟侯本尊?松津立馬給隨侍們打手勢示意,幾名隨侍便悄咪咪地跟了上去。大約過去兩三刻鐘以後,隨侍們才折返回來。
“是侯府的人麼?”松津亟不可待地追問。
隨侍晃頭否認,說:“他們壓根就沒有靠近侯府,反而跟咱們一樣特擔心被侯府發覺。”
“這麼說來,東野境內不止有建晟侯這一股勢力?我們和建晟侯聯手,還有別的族帳跟北黎人暗中勾結?”
“少爺,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貼身侍從催趕道。
他是個有頭腦的年輕人,在此之前,不過是陪少爺過來玩兒一圈,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可現在事情嚴重了,他們必須把這個訊息回稟給族首知曉。
松津不捨地望了眼山下的建晟侯府,奔出這麼遠的路途,居然沒能見上鳳染一面。要知道她和隋御返程那日,他還在暗處偷偷瞥見她一眼呢。
一夥黑衣人左繞右繞七拐八拐,終於鑽進一處小院裡。為首那人扯下面巾,把短刀甩在油膩的桌几上,道:“翻一次大興山還挺費時間的。”
“誰讓你翻的?我讓你去山腳下迎人,你咋還跑東野那邊去了?”沈放雖是怪責,但語氣特別純善。
欒君赫自顧倒了盞釅茶,咕咚咕咚灌下喉,“我閒不住,就想試試。你別說,那建晟侯府如今弄得跟銅牆鐵壁似的,真跟當初不一樣了。府裡定然不簡單,指不定藏著什麼么蛾子。”
沈放無奈地睃向他一眼,朝身後幾人聳聳肩,說:“他這是手癢,想殺人了。”
幾人對欒君赫的秉性見怪不怪,其中一人道:“將軍,時機就快來了,有你大展宏圖的時候。”
這人口中的將軍正是欒君赫。但他不是北黎的將軍,也不是東野的將軍,而是南鹿的將軍。
康鎮之前逮住過十餘個偷渡而來的南鹿人,他們確實是走投無路的百姓。但欒君赫、沈放等人卻不是,他們都是南鹿的軍人。這幾年,他們透過各種法子潛伏到錦縣和赤虎邑當中,將兩國國情刺探的十分詳細。
“東野?”欒君赫抬眸問道。
“北黎是大象,內部雖然也很摧枯拉朽,但想撼動它真的很難。東野是狼崽子不假,可好歹能撈點肉吃。”
“要不是為等一個豐收年,我們至於錯過那麼多機會?錦縣窮,赤虎邑更窮。”
“錦縣的防禦越來越強,可東野現在卻亂成一團啊。”
欒君赫還是不看好東野,他覺得那邊跟南鹿一樣也是窮鄉僻壤,沒有多少油水可撈。蟄伏這麼長時間,一旦動手就必須凱旋而歸!
越日清晨,康鎮趕在寅時三刻左右來到侯府門首,隋御等人如約走了出來。主僕四人,騎了三匹馬。鳳染和隋御共騎一匹,寧梧和郭林一人一匹。
本來天色是灰濛濛的,康鎮還有點沒睡醒。然而當他看到郭林的那一剎那,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他和寧梧二人世界就這麼被打破了?
凌恬兒晃了晃身旁的侯卿塵,道:“外面有馬鳴,應該是侯爺他們出發了。你不要出去送一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