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醒酒湯你睡得肯定香,我會做,味道還成。”
寧梧突然站住腳,總覺胃裡有東西在翻江倒海。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像凌恬兒那樣吐出來,但胃裡不停地攪動,身子上還冒出虛汗,把她折磨的特別難受。
“我輕敵了,我哪知道凌恬兒的酒量那麼好?我,我回去睡了,你也趕快回吧。”寧梧只覺腦子越來越沉,她得在自己斷片前逃走。
“寧姑娘。”郭林再一次抓住她的臂腕,“我就是想照顧你一下,我真沒別的意思。”
寧梧的反應沒有剛才那麼敏銳,她覺得自己費了老大勁兒也推不開他,最後竟真隨他去了後院廚房裡。她坐在小杌上,一手拄著半邊臉,見郭林在暖黃色的燈燭旁,繞著灶臺來回忙活。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夢裡她真和郭林這個憨厚的漢子成了親,或許還生了幾個小娃娃,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暖。她垂著頭,暗暗擦乾溼潤的眼角,一個退隱江湖的殺手真的可以安度餘生麼?
她殺過太多人,做了太多造孽的事,腦海裡總想起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戒言。
一夜晚景提過。卻說越日清晨,凌恬兒從睡夢中醒來,只覺自己的頭都快要炸裂開,她不停地按著太陽穴,恍惚間才發現侯卿塵就睡在自己旁邊。準確的說是和她合蓋一床被子,而被子裡的他們倆卻赤誠相見。
昨晚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悄咪咪地去拿放在被子外的褻衣,很怕把侯卿塵給碰醒了。可侯卿塵還是醒了過來,他老神在在地看向凌恬兒,溫聲說:“還好麼?”
凌恬兒嚇得趕緊鑽回被子裡,侯卿塵炙熱的氣息自耳後傳來:“郡主還好麼?”
“挺,挺好的。昨晚是你照顧我的吧?我記得好像喝了很多酒,不過你放心,我一點都不難受,腦子一點都不疼。”凌恬兒背對著他,自顧自地說下去。
侯卿塵低低地輕咳一聲,說:“我是說你別的地方有沒有不舒服?額……昨晚……”
侯卿塵把凌恬兒接到旌旗軒以後,二人雖圖有夫妻之名卻始終分床而睡。昨天晚上他進來照顧酒醉的凌恬兒,她就攔腰將自己抱緊,死活不讓自己離開,之後的事便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我們已算真正的夫妻了?”凌恬兒把臉埋進帛枕裡,含羞地問。
侯卿塵和悅地答道:“自然。”
“什麼?你又要去盛州?”鳳染喝著鄧媳婦兒端上來的醒酒湯,“看來是定好了的,不過是通知我一聲。”
隋御奪過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餵給鳳染,他說:“我很快就能回來,這封賞得的太容易,梅若風、許公公甚至是劍璽帝為何會偏向我們,我得去許延那裡問個究竟。”
鳳染斜睨向立在一旁的寧梧,見她神情如昨,便道:“你喝醒酒湯了沒有?喝了那麼多酒真沒事?”
寧梧心裡叫苦,她高估郭林了,昨晚那醒酒湯特難喝,也不知郭林是緊張還是口重,放了好幾勺食鹽,把寧梧齁的差點沒死過去。但她恐辜負郭林的一番好意,愣是硬著頭皮全喝了下去。她都不知道這一宿是咋挺過來的。
“我喝過了。”寧梧啞聲回道。
鳳染放下心來,側首對隋御說:“那你去吧,待封賞到了錦縣,我替你收好就是。”
“什麼叫替我收好?封賞全是娘子的,娘子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也是,昨兒晚上那麼欺負我,不能便宜了你。”鳳染微眯起雙眸,促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