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水生越解釋越說不清楚,慌得連連搖手。
“我不是針對你。”鳳染呼了口氣,故作灑脫道,“隋御他自己是個王八蛋,咱們這一府的人還得活下去。”
丁易坐在邊境集市裡的一處涼棚內,大口大口地吃著羊肉餡餅。被鳳染潑過的髒衣服還沒有換,可他好像並不在意這一點。
兩個手下從遠處匆匆跑過來,躬身說道:“頭,我們跟了一路,他們已回到建晟侯府。”
“延邊街那桑梓米鋪近來動作是大了點,那個叫常澎的特別活躍,他好像對南面靠海的那片荒地挺感興趣。”另一個手下回道,“可那常澎跟建晟侯府有啥關係?他們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啊!”
丁易吃完最後一口餡餅,拿帕巾擦乾淨雙手,“給老子盯緊了。”
丁易第一眼瞧見常澎,就覺得這人非常眼熟,像是之前在哪裡見過。他絞盡腦汁想了好幾日才想起來,建晟侯府來邊境集市上賣果子那次,就是他親手往自己手裡塞的看護費。
常澎定是建晟侯府的侍從。這才過去多久就搖身一變,成為錦縣上的小商販了?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前面那家緞子鋪近來生意如何?”丁易負手往前走去,“跟我去裁身衣裳,下晌還得去趟邊軍駐地。”
兩日後,隋御隨寧梧來至盛州境內,二人在郊邊一家簡陋的客棧裡和範星舒相會。
範星舒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他左盼右盼,以為趕過來的會是安睿、郭林,或者是金生。可站在他面前的卻是建晟侯本尊。
“這,這話說的?”範星舒連續喝了好幾盞茶壓驚,“怎麼還驚動侯爺大駕了呢?”
“安睿已被我派放回雒都去。”隋御走到客房窗前,往樓下各處盯了盯,又謹慎地敲打兩下牆壁,“郭林和水生得替我守著侯府,金生在外替夫人奔波,只有我是閒人一個。”
“侯爺是自己偷跑出來的吧?”範星舒口齒不清地咕噥道,“夫人能放您出來?”
範星舒偷偷瞄著隋御的雙腿,心下感慨,他那雙腿真能扛得住麼?不過範星舒很快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被隋御踹過的心口,突然一下一下地跳起來。
“那不是你該思慮的問題。”隋御檢查過一遍客房,坐回桌几旁,“數過沒有,那筆銀子大概有多少錢?”
“嘖嘖~”範星舒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咂舌說,“肯定要比五千兩多,我沒敢再往前湊,怕讓人盯梢。這兩日日日過去看一眼,也不敢過久停留。一旦被人發現,又得是一場軒然大波。”
“你說你順走一筆銀子,直接逃之夭夭多好!”寧梧抱臂搶白道,“以後侯府裡就可安靜下來,我再也不用天天聽你跟只雀兒似的,沒完沒了的叫喚。”
“小瞧誰呢?我也是有原則的人,為主家辦事還帶順手牽羊的?”範星舒吹了吹額前的龍鬚劉海,“趕緊坐下吧我的女俠大人,那筆銀子到底該怎麼運回錦縣?再耗下去,恐真要暴露了。”
很快,範星舒便將藏銀的具體位置、周圍都有哪些建築標識、以及離盛州各個要道之間的距離,逐一向隋御交代清楚。
“另外,這兩日我在盛州城裡轉悠,已摸清城中巡防兵力的大體情況。從藏銀的小山坳往城外繞,怎麼都逃不過這兩處城門。我們不如鏢局的人走慣了山路,咱們還得以官道為主,平坦好走,才好搬運那些銀子。”
範星舒在動手描畫的地形圖上點了一下,隋御和寧梧隨著他的手指趨身相看,心中都已有數。
“只要銀子給的足,什麼樣的車馬都可弄到手。人力只有我們仨,肯定會很吃力,但我還是不建議找外援,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
隋御略略頷首,思忖半日,道:“那麼當下無法解決的問題,一是怎麼闖過盛州城的關卡,二是怎麼進入到錦縣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