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上元安康!”馮秀才嬉皮笑臉地給水生唱了個喏,他的眼神完全沒停留在水生身上,而是賊眉鼠眼地瞥向身後的隋御。
“嗯。”水生依舊板著臉,完全不給他上前和隋御搭茬的機會,“燈市漫漫,你自便吧。”言罷,揮了揮衣袖,示意金生趕緊推著主子往前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那馮秀才身邊忽地多出來五六個人。各個都與他的裝束和氣質相似,真是沆瀣一氣。
這幾人將隋御團團圍住,一個不懷好意地問道:“馮秀才,你莫不是在誆我們吧?大名鼎鼎的建晟侯爺在哪兒呢呀?”
“這就要問水生大管家啦?”馮秀才躬身作揖,“小的聽聞,建晟侯爺戰馬墜崖摔殘了雙腿,敢問坐在輪椅上的這位可是尊上?”
“哼,建晟侯爺豈是爾等說見就見的?”水生袖中的雙手已攥緊拳頭,自打褪下那身戎裝後,他幾乎沒再出過手。又因長了個眉清目秀的模樣,反倒讓人覺得很柔弱。
“哎~你們侯府的人啊真是惹不起,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就不配跟侯爺講話。”另一人冷嘲熱諷道,“你們說孫秀才哪知道那孫祥是個什麼貨色,他也是被騙了呀!”
“就是嘛!再說區區幾百兩銀子而已,不就是建晟侯府裡的九牛一毛?”
“要是這麼著,建晟侯府前段時間怎麼打發出來那麼多底下人?”
隋御最在乎他那張顏面,此刻卻被幾個不入流的潑皮嘲諷羞辱,已氣到快要瘋掉。
金生晃了晃脖頸,厲聲喝道:“都他孃的給老子滾遠點,少在我們眼前礙眼啊!”
“這話說的?你們建晟侯府想要當街打人啊?這燈市裡人流不息,你們是想讓整個錦縣的人都知道?”
“怎麼,建晟侯府想要打誰還需要找個由頭?”鳳染牽著隋器款款走來,“今兒就是打了你們,也不怕你們去告。縣衙還是州衙任你們選,你要是能捅到雒都去,我加倍謝謝你。”
“你又是誰?!”眾人瞪著眼前這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小娘子。
“我是誰?”鳳染反問,一步步逼近馮秀才的跟前,“我是建晟侯的夫人哪,你見了我要不要作個揖?”
“侯爺夫人?”
“見了我們夫人還不行禮?”水生馬上跟到鳳染身側,叱道。
馮秀才突然被吼一嗓子,下意識地對鳳染俯首拜了拜,餘下幾人也不敢再輕易吱聲。
“孫祥那事是我們侯爺仁慈,沒願意跟你們計較。好歹初衷是幫我們的,我們侯府領了這個情兒。但今兒你們唱的是哪一齣啊?先帝崩世,雒都那邊暫沒顧得上我們,你以為是永久的麼?”
“這,我們哪敢有那個意思啊……”馮秀才趕緊解釋道,“我們就是想來目睹一下建晟侯的尊容,畢竟是咱們北黎的大英雄嘛!”
“你還知道他是大英雄?”鳳染拿眼睛橫遍了這幾個人,“英雄不是不可見,但見英雄不是你們現在這個見法。你以為我們侯府沒人了?敗落了?我告訴你,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留在侯爺身邊的。”
“是,是……”幾人不約而同地應道,鬢角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你們幾個一起上吧,能把水生打趴下,我就讓你們走。要是不能,咱們就找個地方好好說道說道。”鳳染隨手揉了揉隋器的小腦袋,“我瞧著苗知縣那裡就很不錯,正好得個機會親自拜訪一下。我倒要看看錦縣到底是誰說的算?”
“是小人有眼無珠,小人不該造次,不該對侯爺不敬。”馮秀才趕緊倒地求饒,餘下幾人立馬跟隨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