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隋御很有可能繼續自戕。
水生把這個判斷說與鳳染等人知曉,金生舉起雙手雙腳認同。他們跟在隋御身邊的日子長,對隋御的瞭解也最深。
鳳染沒精打采地託著腮,聽眾人在桌几上七嘴八舌。隋器在她身邊蹭了蹭,已鑽進她的懷裡,“孃親,大器有個好主意。”
“你有啥好主意?”鳳染把頭靠在他瘦小的肩頭,“說給孃親聽聽。”
“讓孃親寸步不離地看著爹爹,尤其是晚夕,孃親就去跟爹爹一起睡吧!大器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再說還有芸姐姐陪著我呢!”
隋器本是在對鳳染說悄悄話,但這話卻被水生等人給聽了去。鳳染捏了捏隋器的小臉,哂笑道:“孃親我每日也有事情要做啊,怎麼可能時時守在你爹爹身邊?”
芸兒清了清嗓子,往鳳染身邊湊過去,“夫人,一日三餐小的可以自己做,再說不是還有金哥兒水哥兒他們幫忙嘛!”
“他們還得去外面撿柴火買東西什麼的,他們哪有空幫你?”
隋器仰著小腦袋,笑嘻嘻地接茬兒:“孃親,我可以幫芸姐姐幹活,我什麼都會做的。”
“隋器!”鳳染裝得兇巴巴地瞪他一眼,心說,這小傢伙怎麼向著別人“對付”自己?
隋器趕緊往鳳染懷裡拱了拱,“孃親,爹爹更需要你照顧嘛~”
金生和水生把脖頸都要點斷了,鳳染乜斜他二人,驀地恍然大悟,“合著你們演摺子戲呢?連小孩子都被收買過去?”
“夫人,我們私底下都已商量好。”水生攏了攏衣袖,恭敬道,“以後建晟侯府裡,無論大事小情我們都聽您的,您說什麼是什麼,侯爺他再怎麼發脾氣炸毛,我們都不搭理他。”
“幹什麼?”鳳染雙手交叉抱於身前,“怎麼這麼討好我?”
“您對侯爺的情誼,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侯爺他現在犯渾,一蹶不振,只有你能拯救他。”
“我對侯爺什麼情誼?”鳳染差點跳起來,水生定是對那日喂藥的情節“耿耿於懷”。
“侯爺還是將軍時,雒都多少王侯將相家的小姐們思慕他,但到侯爺摔殘雙腿之後,只有夫人願意嫁給侯爺,與他患難與共。”
“停!停!”鳳染一面打手勢,一面站起來道:“我沒那麼高尚,當初是曹太后非逼著我嫁給建晟侯的。從雒都到錦縣一路跟來,現下咱們這一府早成了朝廷的棄子,侯爺偏還是個要臉的,寧願去死都不願放下身段和自尊。”
“侯爺他摔得實在太狠了,這事兒換成一般人根本挺不過來。”
“我知道,我去照顧他,畢竟是我夫君嘛,我也不想大器沒了爹。就算以後侯爺恩將仇報,還要給我寫休書,攆我回雒都去……”
“這絕對不能夠!”金生重重地拍響桌面,“夫人你放心,侯爺膽敢再起這些么蛾子,我們就不給他飯吃,我們集體不搭理他。”
鳳染都要笑彎了腰,隋御他也有今天!之後理了理思緒,趁著為他送藥的檔口走進東正房裡。
隋御的身子依舊羸弱,連著幾日都沒有下床。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水生他們才敢放下點心。要是隋御有體力下床,只怕又得琢磨起怎麼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