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水生接受不了這個說辭。
鳳染暗暗合計,哪有那麼多千里送人頭的橋段?以為刷經驗值呢?孫祥那醬油再蠢,也得給自己留個全身而退的道吧?她算是看明白,這劇情走向沒個爽點,全是坑點,專坑隋御五百年!
鳳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爭辯,想了想,說道:“這事兒要不要告訴侯爺,等郭林回來你們仨拿個主意。瞞是肯定瞞不住的,就是看早說還是晚說。我的那些破爛讓人抬出去當了,估摸著能有個百八十兩銀子,先發下去應急。說好了今日發月例,就不能失信於人。”
“這斷斷使不得,是我的過錯,怎好讓夫人替我擔著?我好歹跟了侯爺這麼久,身上有兩個傍身的錢。”
鳳染揚了揚手,“你有你先留著,要是侯府真有揭不開鍋的那天,你再拿出來也不遲。水哥兒緩過來沒有?緩過來了善後的事還得你操持。孫祥這事兒就當買個教訓,來路不明的人哪能那麼容易相信?”
“夫人教訓的是,小的知錯了。”
鳳染起身準備回前院,見這堂屋中的碳火已經燃盡,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楚。
“水生,咱們去報官吧。要是縣衙肯出力找尋,興許還能找到孫祥的影兒,把銀子追繳回來。不然真就是吃了啞巴虧。”
“侯爺好歹是建晟侯,區區幾百銀就去報官,只怕他不肯。”水生沒奈何地道,“都是我的錯,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侯府雪上加霜。”
鳳染沒再多言,想來錯過今日,就是報官也無濟於事了。
錦縣這地方遠離雒都,朝廷控制力量薄弱,好多逃籍的、無籍的、三教九流,乃至毗鄰的東野和更南邊的南鹿兩國,都有流寇混跡於此。
孫祥倘或連夜逃出錦縣,以後就是大海撈針無計可施。
再回霸下洲時,鳳染第一次不想靠近東正房,往常總惦記往那邊瞧瞧,此刻卻覺得困在裡面的那個人有點可憐。
郭林遲遲未歸,幫鳳染當東西的小么卻先行回來。
擺放在榻几上的銀子零零碎碎不至一百兩,鳳染抓過五兩銀子送到執事小么手裡,“這個你拿著,出去給今兒幫我做事的幾個人分了。”
“夫人,我們給主家做事哪能額外要賞?這錢我們不能收。”
“這……就算是這個月的月例。”鳳染豎起一隻手指放在唇邊,“小點聲,別推託,莫要讓侯爺聽見。”
執事小么還是不大敢收,鳳染拂了拂長袖,“拿著快走,今兒晚上燙壺好酒喝。”
小么哈腰拜過,方才退了出去。鳳染又命芸兒和蕊兒上前,道:“咱們留下十兩銀子,餘下的你們給後院袍澤樓送過去吧。”
“夫人!”芸兒咬牙豁了出去,說:“您把這點體己錢全都交割出去,下個月、下下個月還怎麼活?”
鳳染不是沒考慮過,照建晟侯府當下這個狀況,只怕連倆月都難維持下去。但她掐著這幾十兩銀子能改變什麼?與其看著侯府樹倒猢猻散,還不如拿出來幫襯一點是一點。
她現在手握空間靈泉,待過了這個冬季,府邸後面那大片荒地靠誰去開墾?不還得靠府中眾人麼?這些人知根知底,總好過到時候現去外面尋人。
就差這幾個月,大家再挺挺,再忍忍!
鳳染說了兩句冠冕堂皇的理由,打發芸兒拿錢去了。她獨自站在窗下,望向外面那深深的庭院,只覺不管身在何處,還得讓自己變強大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