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行在世間的大道上,對萬物之理的研究才是最應該追求的東西……你們難道就沒有對這個世界好奇過嗎?你們難道就甘心一輩子這樣渾渾噩噩的嗎?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不過是一個女人,跟其他屍體也沒什麼區別……你們要幹什麼!”
於是,理所當然的,七個鄭七星又打了起來,前三個鄭七星雖然赤手空拳,但手中的烤串籤子卻迅如閃電,直接釘入了後四個鄭七星的喉嚨之中。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很顯然,這前三個鄭七星,和後四個鄭七星,根本聊不到一塊去。
如果只是記憶的偏差,杜乘鋒和郊狼其實還能有時間慢慢琢磨,但是自己殺自己這種事,杜乘鋒和郊狼真有點頂不住——再一個就是,後四個鄭七星也實在是太菜了點,明明都開始研究什麼天地至理了,結果竟然還打不過曾經年輕時候的自己。
四具屍體擺在一旁,看著都鬧心,杜乘鋒和郊狼也只能乾脆再一次廢物利用,又多復活了幾次。
或許是因為每次復活過來的鄭七星都不太一樣的緣故,直到第二十八次復活,七個鄭七星終於統一了意見——這時候他們不會再說彼此有什麼偽善了,他們只認同拳頭大就能隨心所欲,至於那份對於小妾的感情,就算他們幾個再怎麼痛,也都不會否定這一點了。
當然,他們還有一個額外的共性。
那就是,對於未來的那個自己,所抱有的那份厭惡。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酒桌上,七個鄭七星七嘴八舌的說著,但說出來的意思卻也大致差不多。
“透過死亡獲取力量,跟煞氣那種殺人獲取力量,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嗎?我瘋了才會走這條路子……如果我真的走上這條路子,那我也就不再是我了。”
“……”
聽到這七個鄭七星的言論,杜乘鋒和郊狼不禁對視了一眼。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鄭七星,又或者說後來的喪門星,居然會是一個如此矛盾的人。
此時此刻,那個他們印象之中,那個精研死亡的大能,逐漸被揭開了神秘的面紗,而在這份恐怖的盛名之下,承載著它的,卻是一個如此矛盾,甚至自己都會否定自己的,普通的人。
不,這甚至不能算普通了。
普通人甚至都能邏輯自洽,但是鄭七星不能,年輕的鄭七星和後來的鄭七星,儼然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派,甚至就算是後來的鄭七星裡,也有不認同自己做法的那一部分。
就比如剛剛被複活過來的,第二十五個和第二十八個鄭七星,也就是眼下的第六和第七個鄭七星,這兩個就是殺了小妾和姦夫,又研究了死亡本身之後的情況,但這兩個鄭七星卻不像另外的鄭七星一樣,展現出了對死亡的痴迷——又或者說,他們也曾經痴迷過,但隨著研究的愈發深入,他們反而變得愈發空虛。
“死亡本身就是假的,又或者說,從來就不存在什麼死亡。”
第六個鄭七星和第七個鄭七星一邊涕淚橫流,一邊喝著酒哈哈大笑。
“假的!都是假的!死亡也是假的!她的感情也是假的!什麼是真的!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一時間,七個鄭七星都開始撒酒瘋,很顯然,那段對於小妾的感情,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這也讓杜乘鋒有點於心不忍。
“要不想想辦法,把他們的小妾也復活一下算了。”
杜乘鋒想了個主意。
“反正他們有七個人,正好再復活七個……”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