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手裡有貝倫爾城的城防圖,知道茶樓夥計沒有騙她,到了夜裡,寧十三和十五十六換上夜行衣,分頭去都司獄和上林獄查探了一番,並沒有收穫,不但沒有找到墨容澉,連東越百也沒找到一個。
寧十一有些著急,說,“娘娘,皇上是不是壓根沒到貝倫爾來?”
白千帆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說,“我想,就算現在沒來,終究還是會來的。”
寧十三不解,“娘娘,奴才不明白。”
白千帆說,“如果是蒙達軍抓了皇上,最終會送到貝倫爾來,如果不是,抓皇上的人想挑起戰爭,是對蒙達不利,自然也會到貝倫爾來。”
寧十三又問,“娘娘,許將軍不是給了咱們貝倫城的暗哨麼,為何不用?說不定,他們能給咱們一些訊息。”
白千帆搖搖頭,“那些人在貝倫爾潛伏那麼久,是不是個個都可靠?誰也說不準,再說,許將軍給我的那些名單,恐怕並不是他的精銳,但凡走漏了一點風聲,讓人知道東越的皇帝在北境失蹤,周邊列國會有什麼舉動?不說南原,北齊,西夏,還有蒙達,只怕全會蠢蠢欲動,太子畢竟年紀還小,我怕他沉不住氣,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我不能不小心!”
寧十三點了點頭,在他印象裡,皇后娘娘一直被皇上保護得很好,雖早已經做了孃親,還跟孩子似的天真爛漫,說實話,娘娘提出到貝倫爾來,他心裡著實有些擔心,沒想到皇后娘娘遇事還真不糊含,比他想的都周到。
“娘娘,咱們接下該如何?”
“繼續打聽訊息。”白千帆說,“私下裡你也不要叫我娘娘,畢竟是在貝爾倫,怕隔牆有耳,被人聽到壞事。以後就叫我……”她稍稍沉吟,“叫我先生吧。”學館裡也有女先生,聽起來不彆扭。
寧十三應了是。
接下來的幾天,白千帆帶著寧十三依舊去各大茶樓,飯館,吃吃喝喝,打探訊息,他們聽到很多有關抓羊大賽的事情,知道六皇子和太子不和睦,還知道朝廷征馬,弄得怨聲載道。也是,辛辛苦苦在馬場裡養馬,風裡來雨裡去的,好不容易馬長了膘,指望賣個好價錢,結果讓朝廷徵走了,給誰誰都不樂意!
白千帆裝做隨意的問茶樓夥計,“朝廷征馬做什麼,難道要打仗?”
夥計掄起大壺給她添奶茶,“千萬別打仗,這才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啊,那些年和東越打仗,百姓們都苦成啥樣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可千萬別再挑起戰爭了。”
有人接茬道,“放心吧,朝廷哪有錢打仗,聽說國庫裡都是空的。”
“這話沒錯,”又有人說道,“瓦圖城養了那麼多駐軍,別說軍餉,連糧食都不夠,所以軍隊才時不時過境搶東越百姓的糧食,可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沒吃的就殺馬,總不能讓人餓死,沒有馬,只管往朝廷報,朝廷能有什麼辦法,可不就打老百姓的主意嗎?”
白千帆明白過來,原來蒙達軍常年騷擾北境百姓是因為沒軍餉沒糧食,看來蒙達的皇帝治國不太行嘛!
有人憤憤的哼了一聲,“要我說,這事歸根結底出在宮裡,要不是蘭妃媚惑皇上,她的父兄怎會爬得那樣快,那兩父子欺壓百姓,無惡不作,狀告他們父子的狀子不知道往宮裡去了多少,有蘭妃吹枕頭風,皇上睜隻眼閉隻眼,壓根不管,想那征馬令也是他們父子搞出來的,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如今百姓們就指望太子了。”
“是啊,”有人附和道:“什麼時侯把他們父子拉下馬,咱們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噓——”一個夥計突然做出禁聲的手勢,小聲說,“上林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