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綠荷從宮裡回來,剛進門,梅枝就迎上來,“夫人,您快去看看吧,那個不要臉的秦老媽子拿藤條兒在打秀兒。”秀兒便是昨兒個給心悅吃黏糖兒的丫鬟。
綠荷眉頭一皺,快步往心悅的院子走,問道,“為什麼打秀兒?”
“還能有什麼,為了昨兒的事唄,說秀兒壞了心眼,要害小公子,”梅枝憤憤的道,“秀兒是什麼人,府裡誰不知道,老實疙瘩一個,不過是無心之失,夫人也教訓過她了,可秦老媽子死揪著不放,她存的什麼心,誰還看不出來似的。”
“心悅不說話麼?”
“心悅姑娘自然是制止的,可秦老媽子氣焰太囂張了,壓根不聽她的,姑娘又是個軟性子,大著肚子也不好去拉扯,其他人就更不敢吭聲了,她連大管家也不放在眼裡,由著性子撒潑。”
綠荷趕到心悅的院子,果然見裡邊鬧得雞飛狗跳,秦老媽子拿著藤條追著秀兒滿院子跑,她大喝一聲,“住手。”
秀兒趕緊跑到她身邊哀求,“夫人救我,秦媽媽要打死奴婢。”
綠荷是當真來了氣,主子還沒蹦噠,奴才倒等不及了,她還沒打算讓位呢,脾氣一來也不想忍,抬手一巴掌甩在秦老媽子臉上。
清脆一聲響,秦老媽子臉上頓時顯出五道手指印,她捂著臉半天沒說話。
進了府之後知道大夫人不能生,她的心思開如活泛了,夫妻感敢再好,沒有孩子始終是個欠缺,有了孩子就不一樣,孩子是紐帶,會把父母越拉越近,自古母憑子貴嘛,心悅姑娘長得象天仙一樣漂亮,性格又好,說不定哪天賈府就變了天,自家主子扶了正,做為心悅姑娘貼身服侍的奴才,她的身份自然就拔高了。
但再怎麼橫,還是怵綠荷的,捱了打也不敢說話,委委屈屈望著心悅。
心悅惱她跋扈,畢竟是自己貼身侍侯的,又有年紀了,當著這麼多人捱了打臉面不好看,她只好上前說話:“姐姐莫要生氣,媽媽脾氣是大了一點,我以後會好好說說她的。姐姐千萬別為了她氣壞了身子。”
綠荷緩了臉色,“你是個軟性子,誰也拿捏不住,”她看著屋裡的奴才,“我今兒個把擱在這,誰再鬧事,讓姑娘受了驚嚇,我定不輕饒她,至於媽媽你,”她把目光移到秦老媽子臉上,“咱們府廟小,供不起你這座大神,哪來的回哪去吧。”
秦老媽子這才知道怕了,卟通一聲跪下,“夫人,饒了奴才這一回吧,奴才再也不敢了,饒了奴才吧……”
心悅幫著說情,“媽媽知錯了,姐姐就饒了她了,媽媽家裡都指望著她的工錢呢。”
她開口,綠荷不好不給面子,衝秦老媽子冷聲道,“衝你家姑娘的面子,今兒個饒你一回,可要記著你家姑娘的好,別給她招惹麻煩。”
“是是是,奴才記住了。”秦老媽子點頭如搗蒜。
一場風波看似就這麼過去了,賈桐並不知情,他當天被皇帝外派到鄰縣辦事,一去幾天才回來。
回來就聽到了一個訊息,說綠荷趁他不在府裡,欺負心悅,若不是心悅苦苦哀求,還要把她身邊的人遣出去。還有上次心悅鬧肚子也是綠荷指使的,因為妒忌大人與心悅好,所以想給心悅一點顏色看看。
賈桐知道綠荷是個厲害的人,記仇,更擅長秋後算賬,但他覺得綠荷應該不是這種人,不過轉念又一想,這種事總歸不是空穴來風,以綠荷的性子……說不定還真做得出來。
算起來他現在見綠荷的機會都少,更別提說話,是時侯他們夫妻要好好說說話了。
早上緊趕慢趕,吃完早飯趕去佛堂,想在進宮前和綠荷見個面,還沒到佛堂,打頭陣的小廝便轉了回來,“大人,夫人已經出府了。”
“這麼早?”賈桐問:“走了多久?”
“臘冬姑娘說走了一刻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