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他的就是這一點,如果真的對我沒感覺,又何必管我死活,他知不知道這樣子會要我的命的。
我一咬牙,又不要臉了,靠在他懷裡,“將軍送我回去。”
他猶豫了一下,說,“好。”把我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門開啟的時侯,外頭站了幾個人,見我們出來,剛剛還杵著不動的他們,立刻掃地的掃地,擦柱子的擦柱子,澆花的澆花……我看到小螺也混在他們中間,蹲在地上拔著小草。
我把頭靠回白長簡懷裡,無聲的笑了。我記得那時侯天還沒有完全黑,朦朦朧朧的,四周很安靜,有微風拂過我的臉龐,帶來淡淡的花香。
我半睜著眼,看著他英俊的臉龐,黑亮的眼睛,裡邊似乎浮著幽幽的光,讓人無法看進去。我把目光移到他的下巴上,輪廓的弧線真漂亮,我忍不住用手輕輕劃了一下,他一震,驚訝的垂眼看我。
我呵呵笑,再呵呵笑,反正我醉了,做了什麼不知道。
他沒板著臉,居然也笑了,把我往上緊了緊,用嗔怪的語氣說,“小醉貓。”
哎喲我去,我太喜歡他用這樣的表情和語氣跟我說話了,有點寵溺又有點無奈的樣子,我心狂跳,好想勾下他的脖子親他的嘴巴。
我伸出手,慢慢攀上他的肩,他看了我一眼沒吭聲,我覺得他這是默許,反正邊上沒人,就算被他當場扔在地上,我也認了。
於是我的手繼續往上攀,一點一點觸到他的脖子,他明顯僵了一下,終於不能坐視不理,把我的手拉下來,“別鬧。”
我聽話,不鬧了,乖乖閉上眼睛,任他把我抱回去。
白長簡併不是第一次把我送回房間,所以還算熟練,把我放在床上,拉上被子蓋住,我閉著眼睛叫他,“將軍。”
他應了一聲,等我說下文,但我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我半睜著眼又叫了他一聲,聲音比剛才還要低。
他俯下腰,湊到我面前想聽下面的話,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因為太慌張,撞得有點重,牙齒在裡頭磕到了,有甜腥味漫出來。
他呆在那裡,象是定住了,而我極快的鬆開他,轉身朝著牆壁,僅管是借酒發瘋,也感覺太瘋狂了一點,我倒底是個姑娘啊,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已經過了我的底線,我爹孃要是知道,說不定會從墳裡鑽出來痛打我一頓。從來只有爺兒們調戲姑娘,哪有大姑娘調戲爺兒們的?
白長簡回過神來,風一樣衝了出去,我扭頭看他風馳電掣般的背影,心裡一陣落寞。
第二天早上我裝作若無其事出門去,結果白長簡遠遠看到我就避開了,就跟看到鬼了似的。我知道這回可能混不過去了,我冒犯了他,他大概更加瞧不起我了,說不定心裡在嘲笑我:瞧這個窮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憑她也敢肖想我,不撒潑尿照照自個什麼樣?
我知道自己長得不怎麼樣,細眉細眼的不夠漂亮,身材倒是苗條,可該大的地方也不大,氣質也不行,便是當了郡主,舉手投足跟從前沒什麼兩樣,除了在皇帝面前稍稍拘著,別人面前我都是我行我素慣了的,背地裡,府中也有奴才叫我四不象郡主。
我有點懊惱昨晚太沖動了,心想如果白長簡從此視我為蛇鼠,處處避著,那我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還是抓緊小麻朵衚衕的房子修繕,早點搬走,眼不見心不煩的好。天天面對他,我真不知道哪天又會幹出禽獸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