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伺侯起白千帆來駕輕就熟,兌了溫熱的水,搓了帕子給她細細的擦拭,再伺侯穿衣梳頭,白千帆想自己來,他把她手摁下去,“同我見外麼,以前又不是沒伺侯過。”
他把她按坐在妝臺前,銅鏡裡映出她緋紅的臉,剛被滋潤過,顯得格外嬌豔,她衝鏡子做鬼臉,不好意思的笑。
皇帝怕弄疼她,動作儘量輕柔,“我給你梳元寶髻吧。”
白千帆嗔道:“我都當孃的人了,怎麼還梳那個,沒的叫人笑話?”
皇帝照例是那句,“誰敢笑話你,朕打他板子。”頓了一下又說,“我是皇帝,你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連這點自由都沒有麼?朕就喜歡看你梳那個,小姑娘似的,多可愛。”
白千帆一聽小姑娘就犯了小心眼,要笑不笑的,“我現在不年青了吧,比不上後宮裡那些小姑娘了,昨兒個一見,喲,個頂個的水靈。”
“這就吃上味了?你可別多心,朕正眼都沒瞧過她們,誰是誰都弄不清呢。”皇帝說著,手上也沒停,挑起一綹頭髮繞成圓圓的髮髻,拿小夾子輕輕夾緊,再弄另一邊。
白千帆從鏡子裡看他,“真的沒正眼瞧過?”
“騙你是小狗。”
白千帆卟哧一笑,“行,我記著這話呢。”
皇帝把她梳妝打扮好,仔細端詳了一番,很滿意,“手藝沒丟,不錯,我叫內務府著人畫些珠花樣子來挑挑,每天給你插一對,不重樣。”
白千帆哭笑不得,“你見過梳元寶髻的皇后麼?今兒個在外頭隨意些,回到宮裡我可不敢。”
皇帝立刻揪她的話柄,“承認自己是皇后了,那就別藏著了,公開吧。”
白千帆故意跟他唱反調:“跟你拜堂的可不是我,是如玉。”
“讓你失望了,我沒同她拜堂,”皇帝笑得很得意,“知道她是假的,還拜天地,當朕傻麼,再說咱們已經成過親了,那不過是走個過場,給你母皇看的,反正朕娶的是舞陽公主,天底下的百姓都知道。”
白千帆說,“你要我當皇后,我心裡還真沒底,以前的春皇后多有氣派啊,你瞧瞧我,”白千帆扭頭衝他呲牙,“我就是個混市井的,裝都裝不出那副貴氣的樣子來。”
皇帝瞧著好笑,捏她的臉,“相府裡出來的,骨子裡流著南原皇室的血,結果是個混市井的,象你這樣的,天底下獨一份,叫我撈著了。”
白千帆哈哈大笑,“叫你撿著便宜了。”笑著笑著,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她用力嗅了嗅,“哪來的香氣,聞著都餓了了。”
皇帝也不吭聲,拖起她往外間走,屋子中間的八仙桌上擺好了飯菜,擱著筷子,還有一小壺酒。
白千帆驚喜的道,“誰拿來的?”
“甭管誰拿來的,”皇帝讓她坐下,“反正餓不著你。”
有酒有菜,皇帝興致頗高,給她斟了酒,夫妻對飲,白千帆說,“呆會要去寺裡,喝酒不好吧。”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頭坐,”皇帝淡然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喝吧。”他端起杯,“這杯酒,我敬你,這一生我沒服過什麼人,但我服你,一想到你自己山長水遠的回來,我這心裡就……”皇帝眼圈一紅,仰頭把酒乾了。
白千帆也要乾了,皇帝說,“你別幹,酒勁容易上頭,隨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