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寧九身上也都有傷,不過沒有杜長風那麼嚴重,主要是最後逃走的時侯,杜長風慢了一拍,被箭射中了後腰,傷口有點深,好在他們帶著上好的刀傷藥,寧九及時幫他處理了,不然熬到現在,只怕真的沒命了。
皇帝的傷在胸口,但刺得淺,沒什麼大礙,只是因為一直趕路,天氣又熱,傷口癒合得慢,動起來,還是有些疼的,但再疼也疼不過他的心。
明明見了面,她對他的態度還算可以,在他懷裡溫馴服貼,可最後她還是跟著藍文宇走了,這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的事。
為什麼短短年餘的時間,她就把他從心裡移開了,而他卻不能,還要忍受相思之苦,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眠,有多少次嘆過生無可戀,有多少次想追隨她而去,可到頭來,一切成了笑話。他苦苦煎熬的時侯,她已經和別的男人私定終身了。
皇帝坐在那裡,喝著悶酒,長吁短嘆,寧九擔心的看著他,卻也不去勸。
還是李天行看不過眼,走過去說,老爺,早些歇著吧,有什麼打算,明兒早上再說。
皇帝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沒了天威,可是又怎麼樣呢?他這會子不是皇帝,就是個跑了媳婦兒的尋常漢子,以前明知道她和杜長風沒什麼事,還吃醋吃得滿天飛,如今是真真的了,她親口承認,要嫁給別的男人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這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他是瞭解她的,不需要什麼榮華富貴,能吃苦,懂得退而求其次,在哪裡都可以自得其樂,讓自己生活得很好。相比愛情,或許在她心裡,自由是更可貴的,她不喜歡被束縛,過得壓抑了自己抽身走開,就象她第一次出逃。
可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他們有孩子了,她那樣愛麟兒,怎麼能捨得?
他心裡氣血翻滾,額上青筋暴起,捏在手裡的酒杯應聲而碎,寧九嘆了一口氣,過來收拾桌上的碎片。
李天行再上前來勸,老爺,我扶您到房間去睡吧。
墨容澉聽話的站起來,任他扶著往樓上去,寧九收拾好桌子,默然的跟在後頭,突然間很想他的綺紅,走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她還好麼?
杜長風醒來的時侯,略微有些意外,他以為史鶯鶯會趁著這個大好的機會,腆著臉在他床上賴一晚,畢竟,她曾經這麼幹過。
他想起床,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還光著,便探著身子找衣裳,找來找去,除了史鶯鶯自己的衣裳,他的一件沒有,他這才記起來,自己昨晚上是睡在史鶯鶯的房間裡。那麼問題來了,他睡在史鶯鶯房間裡,史鶯鶯又睡在誰的房間裡?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史鶯鶯端著水盆進來,醒了,洗把臉吧。
杜長風不大好意思,太麻煩你了,放下吧,我自己來。
麻煩什麼,咱們不是夫妻麼?史鶯鶯說,以後老了,要是你癱在床上,我不得一把屎一把尿這麼伺侯你?就當是提前練練手。
杜長風:為什麼我老了就得癱在床上?
史鶯鶯對他嫣然一笑:就衝你老這麼跟我抬槓,我也得把你打癱了。
杜長風:
為了老了以後不癱在床上,杜長風只有乖乖聽話,史鶯鶯要他怎麼做,他都照做,等史鶯鶯走了,他細細回想,發現自己想多了,才二十來歲,怎麼就想到那麼長遠的事了呢,真到了那時侯他的身邊還有史鶯鶯麼?
他很想象藍霽華一樣,做個仗劍走天劍的俠客,四海為家,豪情萬丈,再不為這些俗事所累,後來一想,藍霽華是不是俠客還有待查證,跟他學什麼呀。
過了一會,史鶯鶯又來了,這回給他端了早飯來,小坑桌擺在床上,幾樣開胃小菜,一碗粥,兩個大饅頭。
杜長風還真餓了,撐著身子坐起來,薄薄的被子立刻滑了下去,他趕緊伸手扯住,囁囁的道:你還是出去吧,我吃完會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