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風比里長住得遠,可他一聽到訊息,馬不停蹄趕了過來,幾乎和里長同時到達。
里長在路上聽小丫環說了個大概,氣得臉色發青,進門看到田進坤狼狽的坐在地上,他衝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你這個孽障,你是要氣死我啊,阿香你都敢起歹心,大夥當她是菩薩這麼看,你居然……氣死我了,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畜生……”
田進坤在他爹的暴打下狼哭鬼嚎,“爹,饒命啊,我的手,我受了傷啊,爹……”
被剪刀截個小洞算什麼傷,里長怕的是這事要是傳開了,鎮上的人會怎麼看?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田進坤躲不開就跑,在屋子裡抱頭鼠竄,哀嚎連連,“爹,有話好說,別打了,爹,你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里長暴怒:“小兔崽子,還有下次,別跑,給我站住,聽到沒有,站住……”
屋裡的人安靜的看著,臉上是一副痛恨的表情,這種浪、蕩子,不打個半死,都解不了他們的氣。
只有梁寶田閒不住,他張開雙臂東跑西跑的到處堵截田進坤,“舅舅,這裡,看你往哪跑……嘿,還跑,我叫你跑,舅舅,快來……”
小丫環定力不夠,看他這慌亂的樣子,不禁卟哧一聲笑出來,被婆子狠瞪了一眼,趕緊低下頭去。
里長倒底上了年紀,罵也罵累了,打也打累了,跑也跑累了,停了下來,指著田進坤,氣喘吁吁了半天才道:“你,你等著,這事,沒完。”
他腆著老臉去給月香賠不是,卻聽到身後田進坤驚惶失措的大叫:“杜將軍饒命啊,爹快救我!”
里長回頭一看,杜長風拔出長劍,正指著田進坤,里長大驚失色,他雖然恨這個逆子恨得牙根癢,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嚇得忙作揖求情,“杜將軍,您,您且息怒,我知道他罪該萬死,,但請看在小的的面上,暫且饒他一命吧,杜將軍……”
“月香是王妃十里紅妝親自送到烏水鎮來的,侮辱她就是對王妃不敬,”杜長風手一抖,挑出一朵劍花,冷聲道:“對王妃不敬者,死!”
田進坤嚇得癱在地上,痛哭流涕:“爹,我不想死,爹,救我……”他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愴惶的四處張望,看到月香立刻爬過去:“阿香,饒我一命吧,我該死,我不是人,我保證從此離你遠遠的,阿香,饒命啊……”
月香厭惡的轉過身子不看他,杜長風的劍一挑,攔住他伸向月香的手,“還敢碰,砍了你的手!”
里長只好過來求月香,“阿香,他做出這樣的事,我都沒臉見你,但求你看在我這張老臉上,暫且留他一命,我把他打發得遠遠的,讓你眼不見心不煩,阿香,他是死是活,全憑你一句話……”
月香在心裡嘆氣,里長向來待她不薄,再說田進坤也沒得逞,不能真要了他的命,再看一眼田進坤,他剛才上竄下跳,鬼哭狼嚎的,傷口又流了血,把布條子全染紅了,看起來確有幾分悽慘。
“別殺他,”月香說,“拉他去見官,讓官老爺發落吧。”
杜長風說,“不行,他汙辱了你,必須死!”
“他沒,沒得逞……”
“對你動了歪心思也不行,你是王妃的人,誰敢動你,我就要誰的命!”
杜長風這些日子憋在心裡的氣,終於在今晚找到了發洩口,他愛屋及烏,白千帆身邊的人被人欺負了,他定要替她討回公道。一定要見了血,他滿腔的鬱愁憤悶才能得解脫。
杜長風一意孤行,屋裡的人都犯了愁,月香沒想到事情演變成這樣,她並不想讓田進坤死,他要真死了,她就不佔理了,田進坤的行為充其量是調戲和猥褻,按東越律法,罪不至死,杜將軍是不是有點偏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