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無精打采的進了綺紅的屋子,綺紅正和綠荷說話,見她進來,兩人都停住了,齊刷刷看著她。
白千帆徑直走到桌前坐下,臉趴在桌上,大概口鼻被壓住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怪:“姐姐,有吃的嗎?我餓了。”
綠荷嗬了一聲,“這都火燒眉毛尖了,您怎麼還惦記著吃呀!”
白千帆沒抬起身子,只把頭扭到一邊方便呼吸說話,“怎麼就火燒眉毛尖了?”
綠荷朝主屋那邊抬抬下巴:“沒聽見她說嗎?昨兒個夜裡爺要喝茶,是她伺侯的。”
白千帆眨巴著幾下眼睛,終於明白過來綠荷的意思:“你是說,王爺和她睡一床?”
“不然呢?”
白千帆垂下眼簾,呆呆看著桌面,手指在雕花的線條裡使勁摳啊摳。
綠荷一把將她的手抓住,“桌子又沒招惹您,摳它幹嘛,小心指甲斷了。再說了,您有勁往外使啊!”
綺紅去廚房瑞了兩個酥油餅,又給她沏了一杯菊花茶放在桌上,“剛沏的茶,小心燙。”
白千帆看著冒著白霧的茶盅,有些怔神,是啊,燙了也沒人心疼了。他以後只會圍著皇甫珠兒轉,她會象修元霜一樣被打入冷宮了……
拿了一塊酥油餅機械的吃著,什麼味道嘗不出來,但胃裡的充盈讓她的壞心情舒緩了一些,突然想起奶孃的話:孩子,只要吃飽了,這個世上就沒什麼可愁的了。
她慢慢的嚼著餅,一點一點平復自己的憂傷,這才意識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哀怨的姑娘,奶孃說煩惱堆積在心裡會發酵,果然是真的……
正愣神,突然聽到綠荷呀了一聲,“咱們真笨,有什麼好愁的呢,別忘了皇甫珠兒的身份,她家滿門抄斬,她是罪臣女,雖然逃了,也是有案底的,只要把這事捅出去,官府一定會來捉拿她,壓根不需要咱們費什麼心思。”
綺紅遲疑道:“這樣不好吧,畢竟爺對她……再說有爺護著,一般的官府便是知道,也不敢上門來抓人吧。”
“所以,”綠荷鳳眼微眯,做出陰險的樣子:“這事必須捅到皇上跟前去,只要皇上開了口,皇權在上,爺想保她也沒用。”
“可是咱們哪有什麼門路往宮裡捅啊?”
綠荷眼珠子一轉,“我有辦法,”
她很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轉身就往外走,胳膊卻被白千帆扯住,“姐姐不要去。”
綠荷不解:“為什麼?”
白千帆用力一拽,把她扯到椅子上坐下,“皇甫小姐救過王爺的命,您這樣做,是限王爺於不仁不義。”
綠荷睜大了眼睛,有些不信,“就憑她那幾斤幾兩,怎麼會救過王爺的命,別是胡說八道的吧?”
“寧九說的。”
綠荷這才不說話了,寧九出了名的不說假話,如果是他說的,那一定是真的。
過了半響,她小聲嘀咕,“就算是救命恩人,爺也犯不著以身相許啊。”
“我理解他。”白千帆接過綺紅拿來的溼帕子擦了擦手,“皇甫小姐和王爺是青梅竹馬,後來又成了未婚妻,再加上救過他的命,他們的感情自然要比旁人深厚許多。皇甫家的案子是我爹經手辦的,因為這個,王爺視我爹為仇人,現在皇甫小姐回來了,看到他娶了仇人的女兒,一定很傷心,所以王爺覺得對不起她,虧欠她,他不去找我,也是不想讓皇甫小姐不高興,我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