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千絲萬縷的訊息中,她惟獨不願意去碰觸有關於那個人的。每每夜深人靜,她累極而睡,他挺拔的身影一在她腦中一閃而過,泛起一陣模糊而心酸的漣漪。
她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思念他,也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放置他的影子。
趙清翎常常來看她,時常是午後,或者是清晨早朝之後。對於他的隨意,歐陽箬既不能拒絕也不願意去拒絕。
只有面對著他,她才能坦蕩地說出自己的意圖。趙清翎果然是輔佐楚霍天登上帝位的第一謀臣,每每歐陽箬有什麼難解之事,他三言兩語就能幫她找到內中關鍵。
更重要的是,他的話,楚霍天一般能採納。比如,對趙家的打壓,以及扶植查家。
一日早晨,趙清翎提著藥箱,又來到了“雲香宮”,歐陽箬正在裡屋梳妝,他也不候,徑直進了內殿,面帶欣賞之色看著歐陽箬長及膝的長髮。
宛蕙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對於趙先生的“好色”已經見怪不怪,只將身軀擋在他面前,手中翻飛,比平日更加快地為歐陽箬梳妝打扮。
歐陽箬從銅鏡後含笑看向一臉得色的趙清翎,笑道:“趙先生如此放肆,不怕皇上以後惱火起來砍你的腦袋?”
趙清翎哈哈一笑,慢條斯理地看著歐陽箬朝若春花的面容,眼中蠻是純粹的欣賞之色:“微臣早就跟皇上說了,若他再對你不好,微臣就要將你帶得遠遠的,讓他永遠也看不到你。哈哈……”
宛蕙嚇得面無人色,終於大著膽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歐陽箬卻不語,悵然笑道:“是麼,皇上如何說?”
趙清翎聽出了她言語中的蕭索之意,於是瀟灑地哈哈一笑,面若皎月清華,三分不羈加七分儒雅,竟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
“皇上還能如何說?他一邊懊惱去了。”趙清翎看著她沉默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思緒:“娘娘還是將手伸給微臣,讓微臣為你請脈吧。”
歐陽箬望著鏡中清冷的容顏,微微一笑,伸手給他,含笑道:“讓趙大先生如此辛苦,只為請個平安脈,實在是讓本宮不安。”
趙清翎卻細細為她把脈,過了一會,才冒出一句:“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