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她一眼,只覺得眼熟,想了半天,這才想起來,是中書舍人的二女,亦是得了風聲,不去“雲香宮”參加宴席的。
沒想到她心比天高,原來竟是存了攀龍附鳳的意思呢。難怪她次次暗諷自己,不過就是氣不過歐陽箬將她選為蘇顏青大統領妻子的侯選罷了。
歐陽箬心念轉動,已然想了個清楚明白。她便立著,也不叫她們起身,那群秀女漸漸忍不住,皆有些憤憤地盯著那出聲諷刺的秀女。
歐陽箬命宮人搬來凳子,又捧了一杯清茶,坐在她們面前,就看著她們你瞪我我瞪你,小半刻時辰過了,那些秀女都跪得腿痠麻不已,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聲音中皆是不平。
歐陽箬看得她們跪得久了,含笑道:“不說是麼?好好的賞賞春景,卻平白無故被攪了心情。本宮本想就此揭過,也不想鬧得大,但是又為你們前途著想,今日犯在本宮手裡,就小懲大戒算了。再問一遍,方才那話是誰說的?”
那些秀女都是養在深閨之中,哪裡受過別人的閒氣,都七嘴八舌地說不是自己說的。卻也不敢說是誰出口的。
歐陽箬越發笑得嫵媚,對德軒問道:“在宮裡,以下犯上,背後私自議論皇子帝姬該當何罪?”
德軒躬身道:“回娘娘,按楚宮宮規,應杖責二十,嚴重者應杖五十,逐出宮去。”
歐陽箬點點頭,看著她們,柔聲道:“如此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方才本宮聽不清楚是哪個人說的,只好委屈各位小主一起罰了。”
說著,便命德軒去請執杖的內侍過來一趟。
那些秀女見她真的動了真格,一個個慌忙哭了撲上來道:“娘娘,不是奴婢,是……是那個周嚴春,是她說的,不管奴婢的事。”
歐陽箬靜靜地看著她們慌做一團,將手中的茶盞遞給宮女,那個周嚴春跪在地上,一張俏臉憋得通紅,既不爬過來求饒也不吭一聲。
“既然如此,香靈,領著各位小主下去吧,每個人各賞內務府新賜下來的每人一匹新絹,給各位小主壓壓驚。”歐陽箬吩咐道。
那些秀女見她又有賞賜,個個都怔了怔,惶恐不安地退了下去。頓時整個林間空地上只剩下周嚴春跪在地上。
歐陽箬也不說話,只任她靜靜跪著。周嚴春心中忐忑不安,漸漸悔恨自己逞一時嘴快,還不知道如今面前這個柔芳儀娘娘要如何懲罰與她。
但是想想自己的父親可是中書舍人,好歹也是官宦世家,難道還怕她這異國來的妃子麼?
想罷她又挺直了腰,眼中又露出那抹不屑。
歐陽箬看她氣勢又盛了起來,美眸中閃過一抹厭惡,她的眼神她如何看不明白,左右不過是看不起她罷了,連帶著也看不起她身邊的霖湘帝姬。
本以為她跪一會便能悔過,沒想到她如此冥頑不靈。
歐陽箬冷哼一聲,此時德軒已叫來內刑司的太監,那些內刑司的太監跟平常的太監亦是不一樣,一個個身形高大,滿面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