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知府便已經多次剿匪,但是由於寧川城是孟國和蕭國的邊界,那流寇十分狡猾,每次朝廷剿匪之時就逃進山裡,那山一翻過去就是蕭國的界內,他們便不能再越界抓人了。
然而他們又不在蕭國境內作亂,所以蕭國也沒有理由去抓捕他們。
就這樣,那群流寇每一次在孟國境內犯事被追擊,就逃進蕭國,待風聲沒那麼緊了,又回到孟國境內作亂,週而復始,搞得將士們都非常的挫敗,漸漸的剿匪的衝勁就淡了下來,甚至於後來再剿匪,也不過是象徵式的追追,追到山裡就回官府交差去了。
幾年過去,那流寇的規模越來越大,盤踞在山裡。
直到兩年前的一夜,知府下鄉探訪村民回城的路上,被那匪首抓了個正著。
匪首以知府的性命要挾,又以一起分贓來誘惑知府提供情報。
當朝廷要派人剿匪的時候,提早通知他們,他們便及時銷聲匿跡。
而若有商隊前往寧川城,就像今晚一樣,那些匪徒安排人前來偷盜打劫,到時候若是商隊報官,就由知府出面應付,而得到的贓物會分給府衙一半。
燕斐與孟七七對視了一眼,知府所說的口供,和他們猜測的情況倒是基本相符。
燕斐站起身來,脊背挺得筆直,說道:“明日突襲賊匪的山寨,你帶路!”
說罷便讓人將知府捆好和那掌櫃的關在一起。
孟璃端起茶杯,飲一口茶,心頭依然有些疑惑:“可是,你們是怎麼知道這掌櫃的會通知知府呢?”
孟七七嘖了一聲,頗有幾分爛泥扶不上牆的痛惜道:“六哥哥細想想,咱們來的時候,可還有其他的客棧?”
孟璃搖頭,確實沒有,按道理來說,寧川城作為一個邊境城鎮,來往的商旅眾多,客棧不應該如此之少才對啊!
“整個寧川,只有這一家客棧,只有一個原因,官府只讓這一家客棧開著!”
孟璃恍然大悟,一整條街上的店鋪都店門緊閉,見著他們都躲避不及,只有這個客棧接待了他們,那日掌櫃的也說了,這城裡已經沒有其他的客棧了。
如果真的環境惡劣到客棧都無法生存下去,為什麼這家客棧還能好好的屹立在寧川城中。
那只有一個原因,便是這個客棧背後的人,可以保證客棧不受賊匪的騷擾。
至於其他的商家和百姓知不知情?肯定是知情的,否則又怎麼會看到陌生人便拒之門外,逼得他們不得不住這家客棧?
只是細想想,孟璃卻又十分可悲,百姓為了活下去,就算心裡什麼都知道,也只能充耳不聞,把自己當成瞎子聾子,將其他人,推入深淵之中。
孟璃的心,被這個真相所撼動,痛恨賊匪和知府的同時,又對這裡的百姓無比心痛:“七七,等剿匪之後,這城裡的百姓又該如何是好呢?”
孟七七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安慰他,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士兵激動的敲開房門稟報道:“燕將軍,厲大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