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在殿內揮動長袖,移步蹁躚,而後面的鼓樂,笛樂各種樂器幾乎都用上了,各種樂器依節奏有序而起。中間的舞女舞姿確實要高過其他,控引著整個場面的氣氛。時而姿態婉約,時而夾雜著鼓樂的配合,鏗鏘有力。
席間李隆基對著李範道:“四弟來一趟京城也著實不易,不如明日陪朕逛逛這三大內。我一直在宮中,也呆得閒了,總要有人陪我解悶。”
李範回道:“陛下所言臣也極其贊可,在宮中的這四方天地畢竟有限,再者陛下整日處理政務,也十分繁雜。臣弟建議陛下不如巡查天下州縣,也好睹一睹民生。”
“四弟建議確實好,不過暫時還不能,這幾日京畿地區包括附近州縣的民生不樂觀啊,不僅是朕處理不當,還有許多的佞臣都猖獗不已。我看是時候將這些人處置了。”
玄宗的話斬釘截鐵,說出了一個帝王該有的味道,而再看李範也是心中頓時消解了疑惑,他不知如今朝廷對於私佔田地是何態度,玄宗這樣一說就已經很明白了。其實李範在自己所在的三州境內早就下令了打擊這官商勾結致使的田地流失,如今再加之玄宗這樣一做,他就更有信心了。
此時殿中的李範和姜皎都連聲附和,而玄宗又拿起酒樽道:“我已著令各州縣不畏任何勢力來將民田歸於農夫,朕現在在這裡發誓,一月必將內海清河晏,再無此事。”
李範與姜皎也舉了杯,這此宴席雖然說是來賞舞,不過經過玄宗的一番慷慨的說辭,倒有些對願景的瞻望。
舞蹈演的差不多了,玄宗也不勝酒力,便將舞女遣散,姜皎與李範扶著玄宗朝著後殿走去,將玄宗扶到御榻上。
此時李範與姜皎走時看著玄宗在宦者的服侍下安然入睡,李範與姜皎走出殿門後,姜皎對著李範道:“岐王殿下如今來京,一時半刻不會走了吧,我看不如來我府上一訪,也不耽誤岐王其他的要事。”
李範緩步與姜皎走下石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這個三州刺史,哪能心安呢?要是一旦有大的變化,陛下即使不說,那些大臣也不一定不說。我看明日我就啟程趕回去吧。”
本來姜皎還有些話說,聽到李範這樣說來,也就沒有了意思,不過他又問道:“那岐王殿下現在準備去哪呢?”
李範也沒有具體的地點,可是又仔細想了想,京城中與自己有緊密關係的重臣也有不少,可是為了不惹人知曉,他決定去酒樓住宿,這樣便可以掩人耳目。
於是李範道:“那楚國公以為這長安城有何酒樓可以借宿呢?”
“那自然是很多,不過要能配得上岐王這種身份的,可能只有玉仙樓了吧。”
李範聽後道:“楚國公也是經常去?”
“不是,這其實也不用多說,許多的富家子弟都去,甚至整個長安城的人俱有耳聞。”
李範此時回道:“多謝楚國公介紹。”
接著李範上了馬車又出了宮,他想知道這玉仙樓到底是何地方,竟然能讓整個長安城的重臣如此側目。不過他聽姜皎的意思是這裡也不是個安分的地方,可能王孫公子多了,就會惹出禍端。可是自己卻不怕,畢竟這長安城中除了皇家宗室,其他有權勢的官宦子弟都要在自己面前有一份敬意。
李範看著馬車駛出宮門,向外面的手下道:“直接去玉仙樓。”
趕車的侍衛連聲應諾,而裡面的侍衛問道:“岐王殿下見了陛下,可有什麼收穫?”
李範嘆道:“陛下那裡說是讓我入京觀舞,不過也就是一頓酒席。而且席上只是說了如今的弊政,也無他言。”
侍衛也不問了,就在馬車中與李範默然了好一會兒,到了玉仙樓,李範跳下馬車後,看著這玉仙樓的排場,確實是不同於他處。
雖然門口較為冷清,但裡面的裝飾無疑是長安城中數一數二的了,李範走進去後掃視了一眼店內,又看著向他走過來的店主。店主明顯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對著他說:“客官不像是本地人吧?”
李範便道:“家住在外地,來京城做生意的,你這可有空屋,供我的這些兄弟來此安度一晚。”
店主道:“當然有,只不過價格貴了些。”
李範又道:“當然這錢不是問題,要二樓最好的房間,順便將這飯食上著,一併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