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兩位侍衛也都紛紛點頭示意,王晙即刻便登上馬背,老者與陸崢此時對著王晙一番拜別後,目送著他們離開。
陸崢隨後與老者到雞鹿州後,已經是夜闌時分,二人走到冷清的街上,陸崢不禁說道:“那位王大將軍的確是不居高自傲,對下人也能以禮相待,還能言談自若,真是國之楨榦。”
老者先是不言語,而後說:“我大唐從不缺能人,上有明君,下有能吏,即使遭遇變亂,也有能者戡亂止暴,除舊佈新。”
老者的話很是剛直,不過陸崢感覺也是這個理,每個時代俱有能人,如今安北大都護王晙與北庭大都護郭虔瓘都是長者,這年紀一大有時就力不從心,然而年輕的將領也是層出不窮。
突然此時前面人影浮動,陸崢與老者不甚清晰地看到,一個從酒樓中走出的軍校喝的有些醉意,且在巷中是大放不當之辭。不過此人腳步不穩,陸崢看去這竟然就是昨夜遇見的那個人,昨夜此人夜闖民宅,說是為了巡查,實際也有他自己的心思。
老者看到陸崢表情僵住,就問道:“這個人你見過?”
陸崢道:“何止見過,此人當日夜闖宅邸,我被此人的氣勢逼得戰戰兢兢,差一點就被抓去,如此陣勢我豈能認錯。”
老者仔細看去,這個醉酒之人的官位應該是遊擊將軍,雖然不是很大的官階,不過依然握有一定的許可權。
陸崢與老者就在此人身後走著,突然酒樓中又出來幾個士卒,也都是酩酊大醉,看這情況,就是一群軍士在酒樓中飲酒輒醉。
陸崢嘆道:“王晙將軍手下也會有這樣的將士,絲毫沒有禮節,要是我就定會讓這些人嘗一嘗軍法的滋味。”
“王晙將軍手下士卒大多雖然秋毫無犯,但也不乏這幾個宵小之徒,不過醉酒雖然有違軍令,不過也不是什麼大錯。王將軍治下多年,不會不知這些道理的。”老者附聲道。
這些醉酒地軍卒在雞鹿州已經是紮根多年,大多數人都來自內地,甚至有人來自京兆府,也就是京都長安。京畿之地,那些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數不勝數,別說是一般貴族,就是宰輔親王都有不能安居時候。
這些人中可能就有來自長安的,本來家底挺好,不過家一人犯事,有可能就會被連帶,被髮配到這邊城中,幾乎都不可能再盼望著出頭之日。
所以身為將領的王晙也很知道這個問題,所以他對這些人都是給予厚待,一般不會追查太多。只要不傷及軍心,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個道理老者是明白的,治軍需要寬嚴兼濟,這樣有時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老者又仔細看了看前面幾個全身戎裝計程車卒,勾肩搭背地走著,而那座酒樓此時依然燈火通明。
等靠近那座酒樓時,陸崢不禁說道:“都知酒後必生事,這些軍士也就是看著王晙許久不來,才敢如此。剛才出城時,戍守城樓計程車卒明顯少了幾個,這樣一來,若有敵軍進犯雞鹿州,則勝負如何,也是難定。”
“王晙將軍已經進了城,這些是非自然能斷得清。”
老者辯駁道,話中充滿了對王晙的信服,陸崢能聽出像王晙這種良將在邊關百姓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