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口中淡淡說道:“狐狸的尾巴終於露了點。”
“狐狸精你對我做什麼!”
突然一聲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房間,顧零手上的毛巾被梁琴芬突然的尖叫聲嚇的掉落在地上。
“我只是想幫你擦下……”
“你滾開!”梁琴芬雙腳用力踢開被子立坐起來,又用手用力推了一把顧零,把床頭的臉盆砸到地上,指著顧零潑婦般大罵起來,“你想害我,你們都想害我!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王八蛋!你這個狐媚子狐狸精!賤人!”
言辭快步護住顧零,冷眼看向發瘋的梁琴芬,“醒了正好。”
“你這個白眼狼!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梁琴芬此時已經因頭上傳來的巨痛而失了理智,她紅著一雙眼睛,猙獰的面盤又轉向言辭,“當年伊正就不該從副座上救下你!就應該讓你和你爸媽一起死掉!”
“你怎麼知道當時我在副座?”言辭銳利的目光直視梁琴芬。
當時他的確在副座,可是這件事他從未告訴過別人,包括顧零。警察錄口供時他也是說他在後座被救出,沒有透露因為自己貪玩從後座爬到前座的事情。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車禍的原因是因為一輛貨車突然剎車失靈衝向他們,伊正為了避開而直直撞上公路邊的護欄。剛好當時言辭執意要爬到前座,伊正減慢了車速,衝擊沒有很大,而伊正被彈出來的安全氣囊救下,個子矮小的言辭爬向前座時也剛好被氣囊護住才沒有飛出去。
伊正清醒過來時言辭還在半昏迷狀態,滿頭是血。他是如何被伊正救出的他並不記得清楚,只依稀記得他是去而復返才救下他的,而他因為貨車漏油引起的火苗燒到身上送到醫院搶救了三天。
言辭的父母為了要拉回言辭解開了後排安全帶,他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嚴重的內出血讓他們在醫院搶救無效身亡。
所以這件事除了在車上的四個人知道,正常是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而這四個人裡只活下了他一個,那梁琴芬是怎麼知道的?
梁琴芬突然意識到什麼,又馬上住了口,“伊正,他,他說的!”
“伊師傅當時被燒的毫無人樣,他如、何、告、訴、你!”言辭當然不信,他的音量不自覺提高,一字一頓犀利地質問。
此時,梁琴芬突然大叫起來,爬到地上翻滾,“伊正啊,伊正啊,你死得太冤了啊,伊正啊,你乾脆把我也帶走吧!反正女兒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兩母女一起下去陪你啊!伊正啊!”
梁琴芬的尖叫聲把樓下的人引了上來,一寧緊皺眉頭看著地上撒潑打滾的梁琴芬,默默嘆了口氣。他朝言辭點了點頭,然後邁著如灌了鉛一般的腳步走向前用力拉起梁琴芬,“夫人,回家了!”
“你這個狗奴才!你別碰我!回家?”梁琴芬不停地掙扎,手在一寧身上胡亂拍打,但是聽到他說的回家兩個字她突然就平靜了下來,“回家!對回家!我要回家看我女兒!我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梁琴芬邊哭邊把一寧推開就直接往樓下跑,一寧翻了個白眼,然後收拾好面部神情才向言辭彎身鞠了個躬,“少爺,老爺子讓我給您帶句話,他說,顧小姐穿婚紗之時,就是他穿壽衣之時。”
一寧說完就轉身走了,剩下的人各懷心事,一時間無人開口。
宮羽輕咳一聲打破寧靜,“言老爺子這招……夠狠的啊……”
顧零垂下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婚紗和壽衣同時出現在一句話裡,紅白之事,言重於這是在逼迫言辭做出選擇。
言辭還是低估了言重於的固執,不是他脫離言家,他就不姓言了,這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是言重於的孫子,這一世都是,不管他在哪裡,他都必須遵守言家的家規,除非他死。
默然一直被夏楚拉住不讓靠近梁琴芬,她走後夏楚才放開她。她上來就看到一室的狼藉,“我去……梁琴芬這是過來拆房子了啊?”
宮羽摟住她,手放在她肚子上,“還好沒嚇到我的乖兒子乖女兒!這個瘋婆子!”
“喂,他們兩個……怎麼了?”默然小聲地問宮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