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紅柳出擊，綁架哥姐
趙紅柳手術做完後，被推入到病房住下。方澤濤緊靠著半躺斜坐著的趙紅柳病床前，愧疚地對趙紅柳、趙羊棉和趙大紡教授說道：“都怪我踢球太不小心，把趙紅柳妹妹踢成如此重傷，我方澤濤現在請求您們一家原諒！”
趙大紡教授和趙羊棉父女倆趕忙寬慰方澤濤說道：“你也別太自責了，反正你又不是故意踢傷我們家趙紅柳的！不過你小子當時反應還是蠻快地及時送趙紅柳來醫院搶救，避免了趙紅柳身體的進一步損傷！為此，你現在能否告訴我們，當時你是怎麼判斷出我們家趙紅柳有可能是已經內臟破裂出血的？！”
這時陳去病教授聽罷，手指著方澤濤搶著回答說：“這小子醫學知識還是蠻精的，去年居然還當場救活了溺水的羅蘭，因此他今天能及時地把你們家趙紅柳送到醫院來，並當場告訴我們趙紅柳大概傷在哪兒，我對此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羅蘭聽罷，也接過陳去病教授的話頭說道：“所以呢，陳去病教授當時還抱怨說，方澤濤高考時生物課考了個滿分，可是為什麼就不肯填報醫學院高考志願呢？”
周丹華聽罷，也隨即接過羅蘭的話頭“憤憤地”說道：“為這事我現在還在對方澤濤這小子耿耿於懷呢！當初我的生物課高考成績不也是滿分嘛！但是方澤濤這小子硬是攛掇我學紡織專業，說什麼紡織廠要解決全國人民的穿衣吃飯問題，因此不會關門呀；他還說什麼紡織廠姑娘多，找媳婦容易！為此我也就跟著他放棄醫學專業而改學紡織專業！後來我爸爸媽媽為這件事可沒有少責怪我，以致於我媽媽臨去世前還囑咐我，以後找媳婦一定要找個學醫的，以彌補我們家裡沒有醫生的遺憾！”
周丹華一席傷感的話使大家頓時沉默下來，但過了一會兒大家都七嘴八舌地一致附和周丹華說道：“醫生確實是一個好職業，誰家裡如果有個醫生確實挺好的！”
就在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家裡有個醫生的種種好處時，趙紅柳也突然興奮地對大家說道：“你們既然都說醫生職業這麼好，那我趙紅柳真是太幸福啦！因為說不定再過三年，我初中畢業時就能考上醫科學校，然後等到畢業分配我就可以當醫生啦！”
大家聽罷，頓時都一齊將目光聚向趙紅柳，似乎有些不解其意，並等待她的繼續解釋。
還是趙羊棉接著趙紅柳的話頭說道：“國家為了照顧我們支邊家屬子女的升學困難，每年都要留出上海市寶山公共衛生學校醫士班的大約三十個招生名額，專門向我們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江、浙、滬籍職工的應屆初中畢業生子女定向招生！而且政策還規定，子女們在這個初中中專的醫士班畢業後，就可以分配到原籍所在地當醫生！所以我們現在也非常希望趙紅柳能夠考上該學校的醫士班，並且在畢業分配後能夠回到無錫來當醫生，以便照顧我爸爸趙大紡教授的晚年生活。因為是定向招生，所以錄取分數不是很高！但是即便如此，我們那個農場的子女也還是很少有人能夠考上，誰讓我們那個地處新疆邊境的農場師資力量太薄弱，而且還招不到、留不住高水平的老師呢？否則，我們哪裡還會想到要到你們江南大學來張貼中學教師招聘公告呀！因此如果師資力量跟不上，我很擔心趙紅柳仍然還是考不上！”
趙羊棉邊說邊嘆氣，顯得有些無奈！病房內的氣氛頓時又陷入了一陣難堪的壓抑和沉默之中！
就在大家都感到壓抑和沉默的時候，趙紅柳突然打破沉默，非常純真地對趙羊棉說道：“媽媽，你為什麼就不能請方澤濤哥哥去我們那裡當中學老師呢？！方澤濤哥哥肯定能把我們兄妹倆教出來，幫助我和我哥哥考上學校，這樣我們畢業後就可以回到無錫來照顧我們外公的晚年生活了！”
趙紅柳的這一席純真無邪的話語猶如一聲炸雷，頃刻間就把趙大紡、趙羊棉、方澤濤、羅蘭、朗坤、方澤娟這六個密切相關人給徹底震驚了！
趙羊棉聽罷也愣了好一會兒，不過總算回過神來，對趙紅柳嚴加訓斥地說道：“你一個小女孩子，可別這樣亂說話！”
趙紅柳聽罷，更加百思不解地說道：“媽媽，難道我說錯話了嗎？再說媽媽你這次連一個老師都沒有招聘得到，回到新疆之後是多麼的丟人呀？！”趙紅柳的這一席“大實話”頓時說得趙羊棉面紅耳赤和無地自容！
這時趙大紡教授聽罷，趕緊出來打圓場對趙紅柳說道：“我的寶貝外孫女，你的方澤濤哥哥在大學裡學的是紡織專業，不是師範生，所以他去你們那裡當中學老師非常不合適，而且這樣做無論是對國家還是對他本人來說都是太浪費了！”
沒想到趙紅柳馬上就劈頭蓋臉地反駁趙大紡教授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媽媽還要到你們江南大學來張貼教師招聘公告幹什麼？！再說我們那裡連高中生都能當我們老師，那麼像澤濤哥哥這樣的大學生不是更加可以教我們嗎？！澤濤哥哥他們既然能考上江南大學這樣在全國赫赫有名的重點大學，那麼他來教我們新疆農場的中學生還不是更加綽綽有餘嗎？！”
趙紅柳的這一系列擲地有聲和純真無邪的反駁更是令在場所有的人都徹底地啞口無言、甚至都有些無地自容！而這時的羅蘭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方澤濤，就好像擔心有人要從她懷裡把方澤濤給搶走！
趙大紡教授見大家很長時間都尷尬得沒有人說一句話，於是就想了想，繼續開導趙紅柳說道：“趙紅柳說得沒錯，你方澤濤哥哥當然有能力當你們的老師！只是讓你方澤濤哥哥放棄自己所學的紡織專業改行去當中學老師，確實非常不妥呀！再說你羅蘭姐姐都已經23歲了，已經到了晚婚年齡，還指望和方澤濤趕緊結婚生孩子呢！所以我們也不能為此而耽誤了人家的青春年華呀！”
沒想到趙紅柳依然不依不饒地衝著趙大紡和趙羊棉父女倆反駁說道：“那麼澤濤哥哥完全可以先去新疆教我們三年書之後再調回無錫來工作呀！三年以後，我就可以和澤濤哥哥一起回來，到時候我上我的寶山衛校，他回來再去紡織廠工作並和羅蘭姐姐完婚！而且我中專畢業後當了醫生，就可以照顧你們這裡的所有人！你們剛才不是都說家裡有個醫生真好嗎？！到時我就是你們大家共同的家庭醫生呀！”
漸漸地周丹華等人也覺得趙紅柳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於是都跟著默默地點點頭，並將目光齊刷刷的投向方澤濤和羅蘭！方澤濤和羅蘭的臉上開始覺得火辣辣地臊紅起來！而趙大紡教授、趙羊棉副團長和方澤娟、朗坤等四個密切相關人也都開始變得表情嚴峻，久久地靜默不語！
沉默許久，趙羊棉副團長突然問方澤濤說道：“方澤濤同學，你今年多大啦？！”
方澤濤老老實實地回答趙羊棉副團長說道：“我今年21歲，1964年3月28日出生，屬龍的。”
話音剛落，趙紅柳就衝著方澤濤樂呵呵地說道：“原來澤濤哥哥和我的生日都是3月28日同一天！只不過我是出生於1973年3月28日，現在已經年滿12歲，比澤濤小9歲。澤濤哥哥今年也僅僅就是一個21歲的大男孩而已，年齡並不大呀！這麼說你今年和羅蘭姐姐也領不了結婚證啦！《婚姻法》裡規定男孩子要等到年滿22歲才能領結婚證呢！也就是說你明年3月28日之後才能達到領結婚證的法定年齡！扣除你和羅蘭姐姐不能領結婚證的這一年，你如果去新疆教我們三年書，那麼實際上我趙紅柳也就僅僅耽擱了你和羅蘭姐姐兩年的結婚時間！為了我和我哥能早點考回家鄉的學校來照顧外公，你們倆就為我們兄妹倆耽擱兩年的婚期還不行嗎？到時候我回來當了醫生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一輩子的！你們這輩子就把我趙紅柳當你們的親妹妹好了！所以你們倆現在一定要幫幫我們新疆農五師塔格特團場中學的同學們！”
趙紅柳這一番看似童叟無欺、入情入理的話語似乎把周圍的人都給逗樂了，唯有方澤濤和羅蘭、朗坤和方澤娟這“一大家子的四口人”作為當事人，顯得更加壓抑和沉默！
趙大紡教授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愛憐地撫摸著趙紅柳的頭髮說道：“沒想到你這個鬼丫頭小學還沒畢業，就懂得這麼多，這說話的水平哪像個小學生的樣子？你不愧是我趙大紡教授的外孫女！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大學生支邊需要工作滿八年才能調回來，你讓方澤濤哥哥只去教你們三年書就調回來，國家的支邊政策也不允許呀！你總不能讓你方澤濤哥哥和羅蘭姐姐分居八年吧！而且方澤濤如果去新疆教了八年的書，不是把人家辛辛苦苦學了四年的紡織專業給荒廢了麼？！”
這時羅蘭聽罷趙大紡教授這句情真意切的話語，似乎也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於是就順水推舟、充滿歉意地對趙紅柳說道：“趙紅柳小妹妹，你外公說的很對呀！澤濤哥哥即便願意去新疆教你三年書，可是他要等到工作八年後才能調回來，你就忍心看著他荒廢掉所學的紡織專業麼？而且讓姐姐我等他八年再調回來工作，到時候姐姐我都將已經是一個31歲的老姑娘了，你趙紅柳小妹妹也一定會於心不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