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失望的要數伊麗莎白,但她在考察組裡的身份只是一個整理資料的小人物,不可能跳出來指揮李光瀚。
「老杜」加入考察隊後並沒有處處與李光瀚對著幹,而是放下架子,擺出一副謙虛隨和的樣子。這讓跟著一起來考察隊的文教授很是驚訝。「老杜」也是按照艾美亞法師的意思在做,他在「老杜」的視線後盯著李光瀚的一舉一動。
考察隊裡的年輕人不知道李光瀚和「老杜」十六年前的過節,所以,一切都很正常。
李光瀚和「老杜」不謀而合地想趁嚴寒到來之前去六瓣蓮花山谷看一眼。李光瀚不在的這些年裡。「老杜」來考察過很多次,都是在夏天,他看不出什麼門道。
初冬時節,六朵蓮花瓣山峰已經被染白,遠看和乳白色的雲彩交融在一起,時隱時現,難露真容。
「老杜」輕車熟路帶領大家來到山谷口,一股冰涼刺骨的風從山谷裡吹出來。李光瀚不由得抖了一下,彷彿剛從夢中驚醒。
「老杜」指著遠處一小截冰川末端的冰蹟湖對李光瀚說:「這就是那個冰蹟湖,冰川都融化了,退回去了。」
「啊?湖這麼大了!」李光瀚張大了嘴巴。他回想起當初他們在數萬年前的星空下看到的冰蹟湖的樣子,就像一個小水塘。
現在的湖面儼然是冰蹟湖和另外的水塘連成了一片,佔據了半個山谷。剛剛結冰的湖面像一面冰藍色的鏡子,白色的、長長的、筆直的線條凝固在透明的冰面裡,看不到湖底。
李光瀚在想,這個湖底究竟有沒有底?
山谷裡的面貌也找不到似曾相識的感覺了。所謂時空的變幻可能不僅僅是時間的流逝,連地點也是跳越的?「老杜」這些年的辛苦跋涉可能只是一場刻舟求劍?
「可是,十六年前,我們和桑吉三個人夜宿山谷附近時都看到了神秘的一束光照耀雪峰呀?那是怎麼回事?不可能我們仨都產生了幻覺呀?」陳艾麗問到。
李光瀚沒有回答,他皺著眉頭,看著山谷裡的冰湖。
冰封的雪域高原大部分地方不利於考察,但有一個地方卻適合故地重遊。那就是西海湖心島。結了冰的湖面可以步行上島,比夏天方便多了。
冰封的西海湖面也擴大了,水位漲高了許多。李光瀚只帶了一半的組員出來,目的是將伊麗莎白混在其中。當他們來到裡蘭縣西海邊的時候,順便去看了看被查封的拉塞爾的藥廠。這裡都是李光瀚和伊麗莎白來過的地方。
十六年前,藥廠背後的山坡到湖面還有十幾級臺階,現在湖水漲上來,臺階只剩幾級了。
在信眾們上島的固定「碼頭」,停著好幾輛狗拉雪橇。車伕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膝蓋上戴著護膝,臉捂得嚴嚴實實,還戴著防風鏡。壯實的大狗威風凜凜,長毛飄飄,躍躍欲試。
隨著湖面的擴大,上島的距離拉長了,所以應運而生了運輸業。年輕人倒是很興奮,就當是旅遊了。
湖心島變小了。從前上島還要走一段雜草叢生的小路才能到蓮花寺,現在不用了,蓮花寺就矗立在岸邊。
蓮花寺外的那一排小平房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三層樓的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