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打了個哈欠,付了錢後慢慢悠悠地從馬車上下來,閉上了倦怠的眼,中指揉了揉太陽穴,抬腳往住所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街上寥寥數人,夏季的天色暗得晚,足以見得陳溫多晚才歸。
她也不急,路過一處正在收攤的阿婆處,腳步停住。
人影斜斜擋住一點兒微弱的光,這位阿婆疑惑抬頭。見到是一個姑娘,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收攤了,明年再來吧。”
“你已然記不得我了。”陳溫笑。
阿婆停下手上的活兒,眯著眼看陳溫,似在辨認她是誰!眼熟,是客人中的一個,阿婆伸出根指頭,虛空點了兩下,嘴巴微張,卻認不得是什麼時候的客人。
陳溫作了個提燈的動作,視線一掃阿婆未曾收完的物品,嘆道:“我還以為那荷花燈盞只有一盞,沒曾想,還有呢。”
當時這位阿婆保證地那麼認真,說什麼那燈大有來頭,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這阿婆好像個騙子啊。
阿婆尷尬地笑了笑,顯然已經記起陳溫是誰了。她是怎麼也不想到,會遇到這姑娘兩次,然後被她看到。
“這燈確實大有來頭,我也就得了兩盞,寶貴得很,莫不是家裡需要用錢,我也不至於把最後著燈拿出來。”說罷,阿婆虛擦了下眼角莫須有的眼淚,聲音嘁嘁:“只是他們都不想姑娘這般有眼色,看不上我的燈。”
陳溫聳肩一笑:“是嘛。”
不待阿婆點頭說話,陳溫摸了摸自個的鼻子,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眼底的狡黠,隨後放下自個的手,嘆了口氣:“既如此,阿婆何不把這燈賣了換點錢來的省事,以解決手頭拮据的問題。”
阿婆臉一僵,馬上恢復正常,摸了摸手邊的燈:“能賣給誰呢?他們都瞧不上,我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可惜今年沒能換到錢。”
說完,阿婆眼帶希望得看著陳溫,陳溫自然地躲閃,搶先開口:“那真是太可惜了。”
“但姑娘若喜歡,我便忍痛割愛。”阿婆狀似咬咬牙,伸出二根指頭:“二兩賣給你如何?”
陳溫:“……”我看著有那麼好騙嗎?
阿婆見陳溫不開口,又乘勝追擊:“姑娘,你我如此有緣,你和我這燈也有緣,它今日沒被人贏走,定是在等合心意的主人,這不巧了嘛,在收攤之前遇到了姑娘,你是這燈的有緣之人,二兩,如何?”
陳溫:“……”合著還是自己撞到槍口上的?
面對阿婆的直視,陳溫裝作無奈地緩緩搖頭:“家裡有一盞了,這燈就留給更有緣的人吧。”
“姊妹燈,姑娘再考慮……”
陳溫飛快擺手,退後幾步:“啊,天色已晚,家中還有人等著我歸家,阿婆再見。”
“誒!姑娘……”
聽不見!聽不見!
陳溫見已經遠離了阿婆,放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可算看出來了,這阿婆就是個騙子,嘴裡十句話,頂多只能信三句。
還想向她推銷這燈?上一年她十個銅板參加了個比賽,繡了帕子,結果贏了燈,帕子轉眼就被阿婆用更高的價格賣出去了。
再說,手頭拮据的話會有錢出攤位錢,有精力在乞巧節營銷?陳溫不信,倒不如像她說的,直接把這燈拿出去賣還好說。
想來這燈也不是什麼大有來頭,只是阿婆掛在嘴邊,提高荷花燈身價的話而已。說不定還是什麼批發來的燈,有人貪圖一時新鮮信了這燈真是什麼大有來頭。
這人就是當初單純的自己,居然就信了!
剛才還差點被阿婆逮著買燈了,反玩笑不成,差點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