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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你說的有道理,但你終究是太天真了,一山難容二虎,你不要他死,他就會讓你亡。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應該知道。”風燭殘年的老人,驚訝安承德的話語時,也在給安承德上課。
“如果他真的要我死,那誰都攔不住。”安承德如實說道,即便有的時候,安承德自詡自己實力超群,但每次和子書睿安站在一起,他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子書睿安的城府和實力,都要高過安承德,安承德內心不止一次的想過,倘若天命站在子書睿安的身側,那麼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老爺子們望著安承德自嘲的神情,不禁有些意動的問道:“何解?”
“如果子書睿安想要我死,我早就死了,哪還有命活到現在?”安承德呵呵一笑,很灑脫的重複回答道。
“你有什麼實據嗎?”老爺子們詢問道,這莫名其妙的給一通結論,沒有過程的話,這些人很信服安承德的話。
安承德摸著已經沒有眼球的眼眶,黑白兩色的光團充斥著眼眶,替代了安承德一些視覺上的缺陷,但和原配的相比,差距還是太大。
聽到老人的問話,安承德緩緩搖頭道:“沒有,我只是感覺而已。”
其實,安承德也並非全靠著主觀臆測,畢竟有很多已經發生的事情證明,子書睿安對他還是存在那麼一絲仁慈的。
就說著眼睛,那個時候,安承德的內心充滿仇恨,主意識在精神層面,和‘安承德’爭奪主導權的時候,安承德那個時候,根本沒有精力顧忌自身的安危。
表面上,子書睿安生生取走了安承德的雙目,但其實也給安承德留足了後路。
不然,子書睿安想要安承德的狗命,也不過信手而來。
安承德仔細的回想以前的點點滴滴,現在子書睿安的性情大轉變,很有可能是因為星辰公的仙逝,安承德不知道星辰公和子書睿安交代了什麼?可從眼前一點點出現的徵兆來看,安承德已經確定了子書睿安的基本目的。
東方的一線天消失,深淵世界的時間已經迴歸到了正軌,子書睿安必然是知道這些正常的事物迴歸的那一瞬,意味著什麼?
安承德感受到子書睿安的謀劃,自己身在他的棋局中,可他看不穿子書睿安的棋局,這盤棋,有些古怪……古怪到……執棋者用自己為餌,讓這個本該必死之人……去殺他。
老人們接到的訊息很簡單,只是單純的扶持安承德上位,至於手段,他們不管的。
安承德的思緒飛快的流轉,最後還是在老人們的疑問中,中斷了自己的思緒。
“那是以前,以前他或許不想讓你死,但現在他沒有理由不讓你死。”老人們都是趟過刀山火海的狠角色,對於局勢的分析也是鞭辟入裡,安承德也明白,在子書睿安的棋局中,自己是一枚死棋,幹掉他,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而如今的局勢,安承德的大腦被這雜亂的棋局,攪得很不清晰。
頭痛欲裂中,這群老傢伙還在追問:“你應該知道你們倆之間,存在的差距是什麼?”
安承德很快速的反問:“我不知道我和他的差距是什麼?很明顯你們是知道的,還請各位前輩不吝賜教。”
“差距就是你現在佔著先機!你擁有天道人的身份,這可是黃龍尊者給予肯定的……我們皆是守護一脈的傳承人,自然是要遵從黃龍尊者的意願,保你登上天道人的至高寶座,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也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老人中有一位氣勢如虹的對著安承德嚴聲呵斥道,這種黃袍加身的場面,身為一位活過數個世紀的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
安承德的優柔寡斷,讓這些守護一脈的強者,都感到了不適。
“前輩們,說的都有道理,我也深有體會,只不過,世事萬物並不都是會更改的,星辰公一脈所追求的東西,亙古不變,各位前輩們,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安承德語氣沉重的說道。
老頭子很是激動的對著安承德吼道:“如果現在星辰公仍然在世,老夫不會有任何疑問,定當是以星辰公馬首是瞻,可是如今星辰公不在了,子書睿安雖說是星辰公的得意門生。但是現在這小子跳出來說,星辰公遺囑:安承德不適合做天道人?這明擺著是出來篡位的,狼子野心,勢必當誅!”
老爺子們多半受過黃龍尊者和星辰公的知遇之恩,現在安承德的言語裡,帶著詆譭他們道德的言論,他們自然要爭執一下是非。
“老夫與子書睿安會面不下數次,他展現出來的能力的確是有目共睹的強,老夫有一說一,如果沒有我等的幫助,你可不見得了能贏得過子書睿安。”一側沉默不言的老人們,也有不少持著不看好安承德看法的,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表露無遺。
“子書睿安……我也見過幾面,每次他給我的壓力都很大,可在每次我認為他會對我出手的時候,他都做出了不一樣的抉擇。所以這一次我仍舊相信他,我相信他不會置我於死地。”安承德很鄭重的回答這位老前輩的疑問。
“非親非故的,子書睿安為什麼會如此幫你?”老人鼻子中快要吐火的反問道。